他将头撇到一边去:“你、你先洗。”
余回得了答复,转身走入浴室,却不关闭大门,只拉上淋浴间磨砂玻璃门,隔开向南珺投来的视线。
水声立时响起,余回身影被勾勒在玻璃门上,抬臂调整淋浴喷头的时候,还能隐隐看到手臂上健康的肌肉线条。
向南珺自觉非礼勿视,匆匆移开视线,落上空空如也的浴缸。很大,坐落在窗边,日光洒进来,一片光亮。
余回同他的身影又凭空出现在容得下两人的浴缸里。他被人圈在怀里,那双肌肉饱满的手臂覆满泡沫,在他头顶轻轻揉搓。
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对别人意淫,向南珺又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龌龊。
但不妨碍骂完了又继续想。
还在出神,空荡的浴缸在他眼里放满温水,漂浮着玫瑰花瓣。沐浴球在水面打着转化开,丰盈的泡沫漫过两人肩膀。
他向后靠在余回怀里。
淋浴间却在此时被拉开。即便只是冲凉,这个速度也未免太快。向南珺来不及收回视线,慌乱中同淋浴间内的人又对视一回。
“你洗好了?”他从沙发扶手上跳下,“呃,好快。”
余回浴巾系在腰间,是他刚刚顺手拿进去。后背覆满水珠,前半身却一片干燥。他指指那一晚向南珺亲手画上的图案:“不想让这里沾水,可以帮我洗头发么?”
“那你昨天都怎么洗头?”
话是这样问,脚步却已在向浴室走。
“没洗啊,”余回靠在门边,放出一屋淋漓水汽,洗手池上方镜面转眼一片模糊。他随手拨弄几下头发,讲,“送去楼下后厨,都可炒盘菜出来。”
向南珺在干湿分离区脱掉鞋子,赤脚走到刚刚还盛满旖旎光景的浴缸边,半蹲下来:“那你来这边。”
余回迈入空浴缸里,贴壁坐下来,后颈枕上边沿,而后折起一条腿,对着窗外。浴巾下风光一片,向南珺看不见,全落入窗外飞鸟眼里。
向南珺拍拍他的肩:“你这样对住窗边坐,全部都要走光。”
“八楼,哪里有人睇。”余回头半侧过去,蹭过向南珺胸口,作势要转过身来,“那我面向你坐?”
“不用喇,”向南珺按低他肩膀,轻声拒道,“你自己不觉得羞,我哪里管得到你。”
于是余回不再动了,头向后仰,自己不用一点力气,全靠向南珺的掌心拖住。
他试过水温,轻轻淋在余回头发上:“会不会烫?”
“可以烫点。”余回闭住眼,任由他拨弄自己的头发,“是你太中意用温冷水冲凉,好容易受冷。”
话讲成这样,被不知情的人听去,恐怕要误会他们才共沐过鸳鸯浴。
洗发香氛在掌心打出泡沫,向南珺的手腕一偏,险些糊上余回眼睛:“你怎么…”
余回头向侧边一偏,躲开这记突袭:“当年每晚都跟住你后面冲凉,成日被你留低的水温激到一身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