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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深喉结滚动,在乱糟糟的情绪里抽出一丝清明,开口,声音也哑了:“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就想跟你聊会天。”虞迟又恹恹欲睡的闭上眼。
过去的岁岁年年里,病没好的时候在幻觉里看见过陆时深,后来病好些了又会梦见陆时深,可是无论是幻觉还是梦中,陆时深从来都不肯跟他说话。
狼崽子大概是气坏了,所以始终不愿理他。
此刻,门口的方寸之地里,一个人闭眼睡得安逸,另一人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陆时深盯了许久,久到所有情绪都化作了无奈,他被虞迟一两句话扰得心神不定,然而这个说要和自己聊天的人,却他妈的又睡着了!
“虞迟,别睡了,我送你回家。”陆时深抓住虞迟的胳膊,将人一把从地上拽起来。
虞迟被惊醒,连酒意也一同被惊没了,他睁大眼睛瞪着把自己拉起来的人,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陆时深扶正他:“你现在住在哪?”
“住……这里……”虞迟慢吞吞回答,余光绕过陆时深疯狂往电梯方向瞟,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清楚看见电梯上方挂着的17号牌数字时,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回是真的彻彻底底清醒过来。
难怪自己先前怎么也打不开家门,原来是醉醺醺的跑来了陆时深家门口!
“啧,周恒阳那个傻逼到底给你灌了多少酒!”陆时深在心里把周恒阳骂了几百遍,恨不得现在冲去周家把人提溜出来问问,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没,不是!我们没喝多少,我真住这里,我自己回去!”虞迟连忙解释,推开陆时深要往电梯方向走。
“喝成这样你回哪去?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了!”陆时深赶紧将人抓回来,别扭道:“今晚就先住我这。”
“啊?”虞迟怔愣两秒,在诚实和罪恶中果断的选择了捂住良心。
那要不还是稍微装一下醉吧?
毕竟机会难得……
“以后不能喝就别喝,进来。”陆时深打开房门,拽着虞迟进屋,在玄关处找了双干净的拖鞋给他。
虞迟麻溜的脱鞋换鞋,说是装醉,其实全然没有醉鬼的自觉,身不晃,眼不花,进屋便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
“你先在沙发上坐会,我去倒杯水。”陆时深又拉着虞迟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去了厨房。
虞迟乖乖坐在沙发上,客厅和七年前比起来看似变化不大,却又截然不同,家具,电器都换了新的,不过还是到处摆放着乐器。
墙角放着的无忧鼓,看着眼熟,应该还是七年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