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认为是太子所为,都察院中有他的人,要想在调查中动手脚极为便利,目的就是为了顺利登基铲除异己;其二认为是奸恶之徒趁机搅乱浑水,谋取私利,这也是大多数官员的看法;其三便是结果论,事关太子,又引得五皇子动怒,横看竖看都是大皇子最终得益。
不过其三很快被人否决了,大皇子的君子人设深入人心,他这样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白挑起矛盾,他又不傻;何况肆意揣测当朝王爷乃是大罪,于是众人夹紧嘴巴谁也不敢再说了。
关于这件事,殷无秽也很关心,他私下里和容诀讨论,“督主觉得,幕后黑手会是谁的人?”
容诀慵懒地靠在小榻里,品糕啜饮,只哂笑地:“谁都有可能。”
殷无秽蹙眉思忖,忍不住说了自己的见解,“虽然众人都猜是太子,可我觉得应当不是他,太子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也太容易惹人怀疑。阿诀,你觉得,熹王此人如何?”
他没明说,容诀一听就明白了。
有时候不是看一个人做了什么,而是要看最终的结果他得到了什么。不过众人否认的也有理,大皇子还不至于做出这样蠢的事。
可如果,他要对付的人从始至终就不是安定伯呢?
关于这个猜测,殷无秽没提,容诀自是不会主动提起。他只笑笑,朝殷无秽一歪头,“殿下继续观望就是,至于幕后的人是谁,这重要么。殿下说,是也不是?”
殷无秽顿时心领神会,也笑了,“阿诀说的是。”说完,他坐到容诀身边,亲自喂他吃点心。
临近立冬,天气愈发地冷了,容诀不处理政务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偎在小榻上,盖着厚毯,慵懒自得。而殷无秽在这个时候这样贴近容诀,有着厚衣物的阻隔,容诀对于他和殷无秽之间日渐亲昵的姿势习惯使然,竟一无所觉。
甚至有时为了方便殷无秽,他还会主动靠过去,由着殷无秽喂他。
殷无秽一低头,见容诀大半个身子都歪在了自己肩头,不由得无声一笑,愈发细致妥帖地喂他吃糕点,看那人像只准备冬眠揣起手手的猫咪一样,心中升起无限喜爱。
没有忍住地,伸手抚了抚他散落在自己肩头的顺滑鸦发,侧首嗅之。
直到子时,容诀该就寝了,殷无秽渐渐停下动作,将人轻柔打横抱起,容诀迷迷瞪瞪地主动搂住他脖子,任由对方将他放到床榻上,掖好被褥。
殷无秽又看了他睡颜一会,这才趁着夜色离开。
翌日,容诀醒过来,小豆子已经准备好梳洗的热水,伺候他起身,容诀揉了揉额角,开口道:“以后晚上你上点心,若是咱家不小心睡过去了,你叫醒我便是,莫再让七殿下做这样的事。”
容诀安慰殷无秽是一回事,可他随意将自己抱进床榻,无视身份尊卑,传出去于他也不好听。而且,容诀还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对殷无秽逐渐放下了警惕心,被他抱在怀里居然都心安理得的没有醒过来。
这对于险象环生里挣扎出来的东厂督主来说可不是个好苗头。
小豆子点头应是,心里却叫苦不迭,殷无秽在里面,他哪敢上前伺候,容诀睡着了他都不知道,又谈何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