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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奥伯兰把通讯挂掉的瞬间,艾津着急问道:“怎么怎么了?”
奥伯兰失笑,道:“什么怎么怎么了?今天累了没?”
“别转移话题。”艾津耷拉着眼皮,眼珠微微上撇,一脸不爽地看着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的奥伯兰说道。
看着他情绪外露的样子,奥伯兰只好重新坐下。坐下后他倒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检查了艾津的身体数据,重新帮他把被子掖好。
艾津脸颊微鼓起,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奥伯兰刚刚不该那样“说”,都白打掩护了,人一听就能品出不对劲来。
看着奥伯兰不紧不慢的样子,艾津都气笑了,到头来急的还是他这个外人。艾津憋着气,任由奥伯兰把自己包裹严实,最后只剩下头在被子外面。
“你的体温还有些低。”奥伯兰闻声解释道。
听着奥伯兰温柔的声音,艾津即便没想清楚,没组织好语言也直接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替你开口,光脑那么厉害都没有变声的设置吗?”
奥伯兰认真糊弄道:“不是说了?担心被有心之人听出异常。用变声器那更好查了,变声器的核心在于算法和处理技术,这些技术能够分析输入声音的频谱特性,即声音中不同频率成分的强度分布。变声器发出去的声音本质上是经过数字化处理和变换后的声波。声音首先会通过采样和量化的过程将模拟声波转换为数字信号。在这个过程里,声音被分割成许多微小的时间片段,并且每个片段的振幅被测量并转换为数字值。
那头毕竟是底比斯最精英,脑子最好用的人,光脑虽然可以阻拦他们的追踪,但保不齐他们有什么方法可以截留或者采样变声器的声音,然后一研究再来一个顺藤摸瓜,那不是就发现光脑的算法和现在底比斯市面上关于变声处理的算法不一样了?”
艾津有些被奥伯兰的专业术语绕了进去,虽然没听懂,但不影响他做出判断:“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你根本就不需要对我解释这么多。”
不等奥伯兰反应,艾津直接侧过了身体,语气有些低迷道:“你不肯说就不说吧,我要睡了,你走吧。”
奥伯兰看着艾津有些稚气的动作,嘴角先是下意识扬起,察觉到艾津的情绪后,嘴角又立马放平。
艾津侧卧在床上,半边脸颊隐没在柔软的被褥里,眼神中流露出无力,他有感觉奥伯兰瞒着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执着地要知道奥伯兰的安排,毕竟他总归是有自己的道理。
比起糟糕的被安排被瞒在鼓里的感觉,促使艾津这么执着的还是讨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干不了的无力。
艾津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很难恢复,现在就是被奥伯兰当个易碎品一样养着。就像海泽达说的,还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就是知道奥伯兰为自己付出了很多,无论作为爱人、战友还是仅仅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自己都不应该将痛苦和那份对康复近乎偏执的渴望展现给奥伯兰,这只会给奥伯兰带来压力。
而在这段感情里,奥伯兰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
“奥伯兰,我不是玻璃做的。我是不懂你说的那些专业的术语,也不懂人和人之间周旋的门道,但我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像一个局外人。你的保护我懂,也感激,但这种过度的呵护让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个累赘,而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我们就不能,哪怕是在这些艰难时刻,也一起面对吗?”艾津忍了忍最后还是低声说道,语气有些硬,也很委屈。
艾津以为自己的坦诚能够换来奥伯兰的坦诚,可等了好几分钟,背后那人都没有开口。
艾津这下是真的很难受了。
难不成这人已经走了?
艾津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刚打算回头就感觉自己被抱住了,感受到奥伯兰温热的呼吸,艾津的眼眶更红了。
“我想让他们猜出你,艾津·尤伊斯特和海盗王有关系,他们肯定不会因为那些话就轻信你就是葆亭背后的人,但你能开口这么说话就说明了你身份的不一般。”
这会儿倒不用艾津问了,奥伯兰声音闷闷地解释道:“一开始的假装老成其实是怕太过直接反而引他们生疑,后来的不耐烦,也正好符合外界对‘年轻人’的刻板印象,进而帮他们笃定说话的是你,毕竟你是原声。至于那个老头说的让利,其实就是想要借此套话,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他们都能从中筛选信息,排除也好推理也好,去缩小锁定我的范围,一步步靠近真相。”
“对于君帝来说,允许一个蓝穗已经是极限了,他怎么会容忍一个掌握着大量钱财并对军备和科技有投入的野心家存在,对于那些老贵族来说,倒不是真心为了给君帝分忧,更多我猜也是想分利,从而分权。”
“最后故意扯出海泽达,无法是想帮他从君帝那拿钱,毕竟他不给,海泽达就有可能和我联系上,这对君帝来说可不是好消息。至于那些大臣,君臣一体,无非就是为君帝谋求最大利益从而稳住自己的权力罢了。”
“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多想,没想到这反而让你难受了,抱歉。蓝穗录用你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即便你有军功在身,但混血的身份就是个靶子,现在可能没事,毕竟杀了梅鲸的余威还在,可时间长了混血的基因总是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手段极端,即便你呆在蓝穗,呆在海上,总归是防不胜防,况且你的身体还不像以前,这个模糊的身份可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