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作为,可谓是方正德最不喜欢的那种小人行径。他玩弄人心,故意设局,让人往局里跳,这一桩桩一件件,皆不是君子所为。
方正德给他起这个名字,自是希望他能成长成一个行得端坐得正的君子。
楚微清随时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但也能猜到一点。
毕竟方大人在朝中是个出了名正直过头的榆木脑袋,再联系方君宜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这人怕是担心自己没做到父亲的期望,心中有些不安罢。
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人就很好哄了。
“方夫人许久未见过你,怕也是很想你的。”他道。
与方正德不同,方夫人不太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她只在乎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平平安安长大。两个孩子只要能够身体健康,不被旁人所欺负,她便安心了。
提起母亲,方君宜显然更难过了些。
他的眼中蓄着水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绷着脸,勉强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前年过年的时候,他还和母亲约好了,下一年一定会早早归家,与兄长一起陪他们更久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一别之后,便是天人永隔。
楚微清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懊悔自己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只能拉着人好声好气地哄:“孤可答应过方夫人,定会帮忙照顾好你。你这哭鼻子的,回头可得替孤跟夫人解释解释,毕竟都是你在欺负孤,哪有孤欺负你的。”
被他这么一打岔,方君宜果然不想哭了。
只是鼻头的酸意未散,只能皱着脸,指责楚微清:“谁说没有!明明刚入宫的时候,你还逼我喝药!你还要给我封妃,要我陪你演戏,还不把我当自己人!”
楚微清:“……”
“是,是。孤给我们鹤生道歉,是孤考虑欠周。”
可惜他的道歉方君宜完全听不进去:“你还要我吃很难吃的鱼,还怀疑我有二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是孤的错。”楚微清只好讨饶,“是孤猜忌我们鹤生了,既然不解气,要不要欺负回来?”
方君宜扁着嘴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耍脾气嘛,他最拿手了,只见他故作思考,吊足了楚微清的胃口才说:“该你自己想,凭什么你道歉还要我来想,你道歉还是我道歉?”
说罢他哼了一声,竟是直接跑了。
门外路过的申屠铮看着坐在原地有些呆滞的楚微清摇摇头,他方才可是把方君宜这小子闹脾气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可怜楚微清了。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我们青屏山一霸,可怜呦。
本想进去开解两句,待他细一看楚微清脸上的表情还有两分甘之如饴的意味之后,他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