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玉染勒紧马绳,但他没有马上从马背上下来,他表情轻蔑地瞟了眼面前这个个子有些矮小的斥候,先他一步开口道:“本王是安远王,也是你们定北王的亲弟,现在有要事要与你们大帅商议,速速去通报吧。”
小斥候两腿颤颤,倒不是因为天气冷,万年寒雪都很难让这群军士打颤,他是被安远王的气势所震,都不敢用眼睛直视这位马背上的人了。
不应该啊,军中所传的不都是说安远王是个闲散王爷,所有王爷里面最没用的一个吗?怎么传言和实际相差这么大?这人到底是不是本尊呀?
军中有时吃饭时会闲聊到王城的各种八卦,皇帝他们不敢直接议论,就拿最没用的七王爷来取乐了。
小斥候鼓起勇气:“安远王殿下,真不凑巧,您远道而来,可咱们的定北王殿下今日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伤着了腿,先下已经歇息了,不见任何外客,军医也建议需要静养的……”
他要是现在不朝七王爷下逐客令,大帅生气起来可是会先让他挨了军棍后再将他驱逐的,衡量了利弊,这些话也就不难说出口了。
可不知是他说错了哪个字,倒让远道而来的安远王听出了乐子。
秦玉染“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里确实乐得慌:摔了?坏事做尽的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等不急要收他。
“王爷?”小斥候看到秦玉染这么一个有失礼仪的举动,但他还是什么都不敢多说,恐得罪了这位太后娘娘最宠的小儿子。
人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秦玉染倒是连遮掩都不遮掩。
“大军统帅居然会骑马坠落马背?这笑话说出来未免有些过于可笑了吧?还是说你们大帅其实没受伤,躲着不敢见本王?”
你…你好生无礼!小斥候就是不敢把这句话劈头盖脸地甩出去。
他脸上讨好的意味敛去几分,脑中想了好几种说辞,最后挑选到:“王爷这样笑话我们大帅可太过无情了吧?大帅可是为了大秦国利益,在边陲与突厥人打仗,今日是突厥人太过狡猾,大帅才落得马……”
“够了,你不必多说,伤着与否,总要看看才能知道,本王恰巧也通些医理,应该不比你们军中的撇脚大夫要差,先带本王进去吧。”医术什么的,以秦玉染的水准,大概也就是给断腿的狗儿缠个木板,医术上怎么说,他就依样画葫芦。
“你!好生无礼!”憋着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小斥候觉得他再不说出来,就要被面前的安远王气得暴毙而亡了。
秦玉染挑眉,他也不跟这种小兵一般见识,直接拿出身份来威压:“本王找你们大帅可是有要事要商议,耽误了你小命赔得起吗?还是得找你们全家的性命来相抵?赶快带路,趁本王现在还有耐心。”
小斥候一哆嗦,什么废话都不敢再说了。
……
大帅军帐内,秦玉勉很不情愿地在军士的搀扶下起身,他这条腿是真的伤了,并不是说厌烦见到他那位玩世不恭的弟弟,故意避而不见的。
他拥有和皇帝秦玉景差不多精致狠厉的五官,一皱眉可以让人不寒而栗,不过秦玉染天生对这个免疫。
大帅的语气不甚友好:“七弟,你硬闯本帅的帅帐,到底所为何事?”意思就是说你如果不能给本帅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本帅军法处置了你。
秦玉染看了下四周,包括那名带路的小斥候,营帐中还有七八人之多,他这个举动的意思居然是想让定北王将这些人挥退下去。
是想方便他行不轨之举?
“大哥,这里人多口杂。”
秦玉勉更加不悦:“七弟,你这是何意?他们都是本帅的心腹,如今本帅腿脚多有不便,还是让他们待在此处吧。”
“哦?不肯单独谈?所以说大哥其实是很怕我的?”
秦玉勉听后一惊,他生气地随手掀飞了一个离他最近的杯子:“秦玉染,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以为太后娘娘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在这个军帐中,是本帅最大,本帅要你横着出去,你就绝无可能竖着离开!”
“大哥你这么激动干嘛?这是恼羞成怒了?”秦玉染没什么好担心的,以他的身手,就算不能将帅帐中的人都处理了,让他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
但他也不能真的动帅帐中的人,他们还在与突厥人打仗,在胜负未分之前,不能伤及自家军队的根本。
“你…你…”秦玉勉真狠自己今天不当心摔坏了腿,现在想起来揍他弟弟都不行,他直接在他军中捣乱,让他威名扫地,不给他点教训,他这个大帅也不要当了。
以后谁听他的命?谁行他的令?
周围围观的将士们,包括那名小斥候都听得心惊担颤的,两王爷吵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是属于家事纷争,还是已经上行到军务了?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大帅又不肯让他们走,难道真得绑了他们小王爷?
果然大帅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不想任由自己体内的内伤发作:“来人,将秦玉染给本帅捆了,军法处置!”
将士们叹了口气,但是出手没有犹豫的,军令如山,军令如铁令,打敌军不行,收拾服帖一个闲散王爷还是可以的,难度肯定不会比打敌军一个营要大吧?
可谁知还没近身呢,首先被王爷一脚踢掉了手上武器。
两个武官面面相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秦玉染,你大胆!”居然不乖乖束手就擒,刚用的是什么?
“大哥这就敢动手了?不如我们趁早一道来算算之前的总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