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红芯之后梁言就没有一天准时下班过,加班日渐常态化。
忙了一天,梁言回到家时新闻联播都结束了,她进门后先往客厅看了眼,蒋蓉教授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时扭头瞥了她一眼:“厨房里有吃的。”
梁言惊奇,往常她这个点回来蒋蓉教授可不会特地给她留晚饭,她以前都是靠叫外卖或者自己煮点速食应付的。
看来教授今天心情不错,梁言悄悄松口气。
梁言吃了饭后从厨房出来,正要回自己房间却被叫住。
梁母示意她:“坐下,和你说个事儿。”
梁言背脊一凉,莫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心里咚咚咚地打着小鼓,猜测着教授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梁母合上书:“这周六你别安排事儿,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妈妈的一个小聚会。”
梁言听到这儿心里一个咯噔。
一群阿姨聚在一起,教授还特意把她捎上,梁言脑筋一转就知道教授的目的了——又是相亲。
她抿抿嘴,踟躇了下开口问:“我能不去吗?”
“不行。”梁母板着脸,毫不留余地。
梁言无意识地扣着自己的指甲盖,表情低落,说话时语气唯唯诺诺的:“妈,我才毕业呢,这种事不用那么着急吧。”
梁母立刻回道:“21,不小了。”
梁言小声说:“现在很多女性都追求独立,三十岁之后才考虑结婚呢。”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要是和别人一样优秀,我还需要操那么多心吗?”
梁言沉默,蒋蓉教授口中的别人是有所指的。
“我已经死心了,现在也不指望你能有多大的建树,你这个职业是注定一辈子在社会底层的,与其在外面给别人带孩子,倒不如早点嫁个好人家带自己的孩子。”
梁母停了下,问:“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自己找对象谈恋爱么?”
“除了你高中弄出的那点丢人的破事之外,就是你现在处的这个阶层,能找到什么优秀男青年?”梁母语气冰冷,眼神冷静自持到令人心惊,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更是咄咄“吃”人,“女性升阶最快的方式就是嫁人,听我的,嫁个好人家对你有好处。”
梁母的话很无情,字字如针,针针见血,扎得梁言心口阵阵刺痛,脸色惨白一片。
“妈,还有个原因你没说……”梁言的唇瓣微不可察地颤动着,像身体被暴露在冰雪九重天中,冻得瑟瑟发抖,她抬眼,眼眶发红,声音也有点哽咽,“你怕我连嫁人都比不上杨敏仪,对么。”
梁言闻言脸色更阴沉了,她直直地盯着梁言,残忍道:“对。”
和蒋蓉教授的谈话让梁言的情绪直接down到十八层地狱,回到房间后她在床上埋头趴了会儿,她没有哭,只是觉得有点难过,心里头闷闷的。
其实她是很矛盾的,上回她和齐萱说想结婚不是心血来潮,她是真有这个想法,想有个自己的小家,但每每蒋蓉教授要带她去相亲时她又打从心底非常抵触。
梁言翻过身拿出手机,点开银行软件看了看自己的存款,她上大学后就有意识地存钱,但她开源节流的能力都不行,到现在也只能勉强做到奶茶自由。
梁言长叹一声,实现车厘子自由都难,人身自由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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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这几日气温连降,周五早上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整座城市一时间天地换色,空气里隐隐透着瑟瑟寒意。
梁言披了件风衣出门还是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襟,心想这场雨过后应该就要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