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之侃十分欣赏王世子的性格,又观他兵法武艺独具一格,便尽心尽力为这位王世子的历练提供便捷,常常与世子谈论兵法及用兵之道。
日子充实了,时间便也过得飞快,天玑王召王世子回王城的旨意伴随着一阵酒香来到了军营。
只是那张旨意翻了个遍,却没有提及一句要上将军回王城述职的话。
世子急的直接拿过去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却仍然没有想要的名字,“父王说好了要齐将军做我的少傅的,为什么不宣齐将军回去!”
“如今边境还未安宁,王上自有他的考量。况且世子在此逗留已久,是该回去了。”齐之侃收敛住那些突然而来的失望去劝说,好说歹说的才把世子哄好。
多日的相处使得蹇熠对这位战无不胜的上将军十分倚重,据说他与父王情谊浓厚,在王城父王更是在自己面前对这位上将军赞赏有加,却为何大军得胜许久,父王却不召他回王城加官进爵呢?还是说父王已经开始忌惮他了?可明明在来之前父王还说过,齐将军不会有反心。蹇熠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何况这些时日他与齐之侃亦师亦友,今日虽然齐之侃明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是他还是能察觉这位上将军有些失落。
刚到边境时齐之侃就问起父王的伤,平日交谈也是有意无意探听父王的消息,如此情谊却被提防,怎么会不失落呢。
罢了,待回了王城向父王谏言召上将军回王城,蹇熠打定心思。
翌日,送别世子车架的齐之侃回到营帐时却有些怅然若失。身为武将自然该镇守边关的,他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可他却不可抑制的去想念王城中那个高座于王位的人。他踏过血流成河的土地,在一片片哀嚎声中识破对方的攻势,在遍地白骨的边境守护着背后王城的一派莺歌燕舞。无数次夜不能寐的紧张时刻,耳边响起的也不过是分离前君王满眼泪光哽咽的舍不得。于是他想,我要快些再快些,只要完成王令,他就可以回去看看那个人了。
一种名为思念的毒慢慢蚕食着衷心的将军。
开春后,天玑从衰落之景变得忙碌起来,国师卜测日子耕种,百姓们有了盼头,死气沉沉的天玑终于赢来了曙光。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博弈得来的,普通百姓们无法得知,大臣们不敢多言,只有王座上越来越憔悴的身影像是在证明什么。
官府加固河堤,天官署的天象一向很准,百姓们得以丰收,天玑王命各地为国师立庙来歌颂使得百姓丰收的人。
边境军营来了一个齐将军的故人,仲堃仪。仍然是千篇一律的游说惋惜,齐之侃仍然拒绝。只是那些话,却被梗在心中。
“天玑王善拿捏人心,在下劝齐将军莫被蒙在鼓里才是。如今天玑王身边最得力的大臣就是新任国师楚司,还有就是右将军孟一。难道齐将军不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吗?当初蹇宾用你与前国师若木华抗衡,后来若木华被他借楚司之手除去,齐将军的作用就只有在战场上了。为什么天玑王宣了那么多有功之臣回王城,不过是要分散你结党营私的可能罢了。此事就算仲某站在个人角度都认为天玑王太过分了,更何况以将军之能,戍守边境简直是大材小用,若是在我天枢,定是要封侯拜相的。”
他拒绝的很明确,因为他答应过蹇宾,此生绝不再效力于旁人,只要是王上的旨意,戍守边境又有何不可?
只是身边斥候却也欲言又止,心中为自家将军不值。
自从世子回去后,王城就很少再来信件了,除了过年时来的旨意和犒赏。
齐之侃心中烦闷,便与一众将士们饮酒,端的是一醉解千愁。
遗憾的是这次醉酒并没有能解千愁,反而又衍生出了更大的烦恼。
军营一向管理甚严,但也耐不住有人管不住寂寞。
头脑昏沉的齐之侃起来到帐外小解,却听见了些不该听的声音。这些混账疯起来连军规都忘了,齐之侃正是气性不顺的时候,命令将人绑了直接一百军棍招呼。
二人同为男子,就显得更加荒唐。
还没开始打另外一人便求饶起来,愿意替另一人挨那一百军棍,只求另一人茍活。
饱暖思□□,齐之侃揉了揉醉酒的额头叹气,挥挥手罢了,将二人军籍除了撵出军营去。
回去补觉的齐之侃就因着那些声音,做了不该做的梦。他的手曾经触过对方的唇,这次他以唇碰唇,让对方坦诚相见,白玉肌肤的触感在手里他是碰过的,这一次却是强硬的在他身上摩挲挑逗,甚至划过红樱,在上面辗转反侧,直至樱桃红艳似要滴水。那双泪眼他也是见过的,只不过此刻呈现的只有求饶之意。那双手,在他受伤之时自己也握过的,只不过此刻是更加紧握的十指相缠,他动弹不得的被禁锢在掌中。洁白的画纸被作画之人点上了一串串鲜红的红果,可画家还嫌不够,扔了朱砂以齿为笔留下斑驳的咬痕。
他像一头饿狼终于找到了上好的食物,动作粗鲁的撕咬占据着猎物,在对方呜咽着求饶时更加兴奋。等他彻底把猎物驯服后却又忍不住研磨质问,为什么不要我。
可是他根本不需要答案,他只是坏心眼的去问,发泄着心中的怒意。
等齐之侃醒来恢复些意识去回想自己昨夜做的混账梦时,却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敢肖想如此尊贵的人!
如果思念是一种毒药,那么只需要再加上一味情丝便可令人药石无医。
等齐之侃弯弯绕绕的想明白自己的心思时,便再也不敢去想回王城了。他怕那些情意被知道,更怕他为难。可他却又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哪怕是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