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去这会儿的功夫,聂思远便冻得直打哆嗦,直到坐下的时候,驿使看他冷的厉害,给他到了碗热水。
抱着那温热粗糙的碗壁,他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朝着驿使感谢地点了点头。
封琰的人动作很快,短短片刻功夫不仅查清了几个人的身份,确实还搜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两个戏子,男的叫陶怀,女的叫商玉香,都是三天前才过来,没见过死的两人。
陈景林和他的马夫昨晚才到,也没见过死者。
除了几个人都来自安县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异常。
“都不认识死者?不见得吧。”
聂思远随意地翻着魔教两人查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些不值钱的杂物,唯有一张写着聚仙阁的地契还有些价值。
陈景林神情有些紧张,因为那地契就是从他包袱里翻出来的。
“聚仙阁。”
聂思远点了点那原本属于他的地契,明知故问:“好像是个挺大的戏园?在附近都小有名气。”
陈景林脸色不太好看,一直盯着那张纸,像是生怕被他抢走。
“嗐,已经没咯。”
旁边的陶怀撇了撇嘴:“一个月前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还烧死了不少人,听说就连东家的夫人孩子都被烧死了。”
随即他朝着陈景林抬了抬下巴。
“这位就是聚仙阁的东家,其实夜里唱戏也不少见,起火就算了,偏偏还锁了大门,结果里面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景林没吭声,眼眶却慢慢红了起来,许久后才哑声道:“晚生那日听闻老母生病,便回家探望,并不在安县,没想到刚一到家就听闻了噩耗。。。。。。”
他喉咙动了动,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手死死地攥成拳头。
“只听说那日唱的是火烧纪信,因天气冷,下人就将门关了,谁成想本应该是道具的炭火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一直烧到了前面。。。。。。”
他像是说不下去,痛苦地抱住头,肩膀都在颤抖。
“阿秀在台上,那两个孩子想要看着娘亲就坐在最近的地方。。。。。。我不该回去的!那日我若不回去,也不会让阿秀上台,两个孩子也不会跟过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今人没了,只剩下。。。。。。”
陈景林声泪俱下,一双手将地契递过来,他连忙接下,抬起头却猝然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
“因果循环,皆是天意,陈公子节哀。”
陈景林接下来的话都卡在嗓子里,心头轻颤,见说话的是那位聂家大公子,又有些不屑地垂下眸子。
“晚生与那二人并不认识,无冤无仇,只因马车损坏才困在这里。。。。。。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他朝着众人俯了附身,便匆匆回了屋,似是片刻不愿多留。
“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
商玉香低声感慨,盈盈弱质,嗓音微哑,惹人怜爱的模样让车夫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可怜?我还觉得凶手就是他呢!”
陶怀抱着胳膊冷笑,“我可听说那戏园起火是因为后台的木炭加多了,死的老头就是卖炭的,保不齐就和这事儿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