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赌坊里面有人敢在待客的酒里地下毒,甚至连他都没打算放过。
这等于告诉所有人他的兄弟想要杀他,这对张海鬼而言就是最大的羞辱。
“今日招待不周,怠慢各位了,日后必当赔礼道歉。”
即便这样,张海鬼依然竭力维持着冷静。
萧扶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碰酒杯,继续默默地扒饭,跟没事儿人一样将那一盘的炒鸡心吃了大半。
聂思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人在江湖,少不了明枪暗箭,二当家也不必想太多,虽然我们先找到了宋极乐,但也承了你的情,现在坊内情况不明,我们愿意留下来帮忙。”
“是我救的你,你承张海鬼什么情?”
宋极乐刚要瞪眼睛,就听聂思远凉凉说道:“听闻神医之前欠了赌坊不少银子,你可还记得欠了多少?”
宋极乐噎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那你们再把我扔回雾林好了,我自己也能想办法出来!”
沈煌乐这顿饭就没吃踏实,慢悠悠地给自己也拽了个鸡腿,一边吃一边还拿帕子擦嘴,十足十的娇贵模样。
“你出来了也得还钱,你出来一次,我就让他们把你扔回去一次。”
他嗤笑了一声,指尖一转便多了个骰盅,微微摇晃里面的骰子便发出清脆规律的响动,显然是个中高手,宋极乐目光一凝,眼中露出几分艳羡。
“反正我今晚就住在这,神医是想回雾林,还是想留下来玩玩?”
沈煌乐收了骰盅,笑得像只小狐貍,似乎算准了宋极乐的选择。
果然宋极乐挣扎半晌之后,忿忿地抬起头:“留下就留下!不过你得跟我再赌一局!”
沈煌乐痛快地答应了,得意地朝着聂思远挑了挑眉,像个故意显摆的花孔雀,惹得聂思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暗暗比了个拇指,果然看到这孔雀更得意了,连饭都不吃,将翡翠扇子摇出了残影。
不过经过他们这样一闹,张海鬼的脸色倒是恢复了稍许。
他也没心情吃饭,叫来了几个人,安排了聂思远等人的留宿,随后便匆匆离开,显然去调查刚刚下毒的事情。
在他走后,聂思远脸色一正,直接捏住了沈煌乐的扇子。
“刚刚来倒酒的那个男孩是什么人?”
沈煌乐看了看张海鬼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闷头干饭的萧扶光,低声道:“那个是坊主养的小倌,好像叫什么。。。。。。小奚,听说之前相好的死了,后来被坊主给收下,因此还惹得坊主女儿大怒,经常和他发生矛盾,好在坊主一直宠着他。”
“你不是说张海鬼很有声望,和弟兄性命相托吗?怎么还会有人害他?难不成他和坊主之间还有什么权利之争?”
“不是。”
沈煌乐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测:“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坊主和张海鬼是过命的交情,坊主是自愿将赌坊交给他管理的,而张海鬼也一直听从他的决定,这两人之间没有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