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很快他又把这种想法抛弃,因为通过背后那温热的触感,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心点,看你个子不怎么高的样子,等会儿摔死了可怎么办。”小娃娃靠着他的背,嘀咕道。
车文星坐直,讷讷道:“你还挺好心。”
小娃娃又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踩在驴脑袋上,而那头驴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双手抱胸,对着车文星昂了昂头,“跟我走吧,我家主人说要把你抓回去,看你可可爱爱的,希望你识时务点,别逼我动手。”
车文星当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如果说刚才那些人他还可以动手打打的话,面对这个小娃娃,就凭刚才的轻功,他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你的主人是谁?”小娃娃和刚才的人明显不是一般的,他猜测其中一定有林立诚的人,却不知道是谁。
“这怎么能告诉你,跟着我去就知道了。”
“那你多大了?”
小娃娃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不满地说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该不会是想逃跑吧,我告诉你,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不然……你的下场就和他们一样惨。”
他指着地上惨死一片的人说道。
车文星于是非常识相地闭嘴。
然而在一个很不显眼的石头边,被一笼干草笼罩着,很不明显地露出一只眼睛。
他们都没有发现,小娃娃带着车文星离开。
过了许久,似乎是确认到他们不会回来了,那只眼睛的主人才哆哆嗦嗦地从石头后面出来,然后转身往京城跑去。
林立诚没有想到派出去的人竟然一点收获都没有,除了查到车文星离开的方向,让林宣带着人亲自去抓之外,等到现在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家仆王决见林立诚愁眉不展,于是劝道:“老爷您先回房休息吧,等少爷回来我告诉您。”
林立诚摆了摆手,“不。”
王决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林宣,其实林立诚是在担心自己。他现在非常迫切地要找到一只替罪羊,不然明日上朝,闲言碎语一传进金凫的耳朵,便是首先会拿他来开刀。虽然他现在位极人臣,但是那都是别人眼中看到的,金凫喜怒无常,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金凫眼中,他只不过是一只被阉了的,听话好用的哈巴狗。金凫看似沉溺酒色,荒废朝政,所有的事都交给他办,看上去他似乎只手遮天,但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传达金凫的旨意罢了,所有的错事,只要推到了他的身上,那么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而金凫,只不过是因为生性风流,被他蒙蔽而已。
无为才能无罪,金凫只是宁愿让世人知道他是一个昏主都不愿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庸主罢了。
从被破格提拔为宰相起,林立诚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但是他并不甘愿,他无法对抗皇帝,那就只能尽量发展自己的势力,只要他足够强大,终有一天不用再当皇帝的影子。
可是这个陶玉京的出现把一切都打乱了。金凫发现了他的小心思,那个人几乎快要捅出他阴晦的一切。金凫不会容忍,明日朝堂之前,将会是他最后的期限。
陶玉京应该是有备而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却愣是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有和他同行那个叫做车文星的人,误打误撞考中了状元。抓不到陶玉京,把他抓来说不定也能顶些用,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这个破窟窿必须有人堵上。
想到这里,他根本无法休息,只能坐在前厅数着时辰等着,大约等到日落西山之时,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了回音。
是一个慌张跑回来的家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劫似的,浑身衣衫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抓去打了一顿。见他这副样子,林立诚训斥道,“怎么搞成这样?公子呢?”
家奴看上去仍是惊魂未定,咽了咽跑得口干舌燥的喉咙,回想起之前的一幕,仍止不住地发抖:“公,公子他被杀死了。”
林立诚惊讶,顿了顿问道:“是那个叫做车文星的人杀的?”
“不是,公子本来带着我们躲藏在那人的必经之路上,然后他似乎发现我们了,于是公子叫我们出去,就在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飞镖,把他们的脑门射了个穿洞。奴,奴才侥幸逃脱,赶紧回来向老爷禀报。”
林立诚听完他的话之后,目光冰冷,他阴鸷地看着家奴,似乎对于他说的话很是怀疑:“那人既然那么厉害,连宣儿都没能躲开,你是如何逃回来的?是不是你出卖了他!”
家奴没想到自己拼死跑回来反倒遭受这样的冤枉,连忙辩解道:“冤枉啊,老爷!”
林立诚却不打算听他说完,直接叫人把他带走。
家奴挣扎着辩解道:“小的,小的是因为偷偷溜去上厕所了,这才逃过一劫,怕老爷责罚,所以不敢言说,老爷您相信我,奴才真的没有出卖少爷!”
可是林立诚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家奴这才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或许活着回来,就是个错误。
要么他跟着林宣一起回来,要么他应该和那些人一起死了。没有第三种选择。
第23章李代桃僵(2)
虽然陶玉京和盛明烛都暂时只能待在寺庙内,但是自从那日之后,盛明烛就总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也不出门,算起来已经有两天了,连带着书宴也不见人影。陶玉京估摸着算了算,林立诚这事差不多了,于是便想着同盛明烛说说他们也尽早抽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