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看我,嘴角带着一抹难以隐藏的惊异。
只是刹那之间,场中异变。
鹰目老者被弃善制住,而我,也被贺兰秀川拿下。
竟是谁也没占了上风。
我吸一口气,笑道:“瞧,这就是你我都未曾拿到面上来的杀手锏。”
贺兰秀川点头:“我本以为,这杯酒我喝定了。”
我毫不退让:“抱歉,我也这般以为。”
贺兰秀川笑:“你故意坐到我身前,又玩了这么个新鲜花招,是要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你朋友救人,而我也正中下怀,等着你靠近我,然后在你疏忽的时刻,一举擒下你。”
他斜眼睨我:“结果我们都犯了错误,我错在并不清楚你的同伴到底有几个,你错在太低估了我。”
我淡淡道:“我没有低估你,只是我对这毒太过了解,你不可能自己解了这毒。”
“我并没有解了这毒,”贺兰秀川手指一拂,连点我全身大穴,然后缓缓卷起自己右边衣袖。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贺兰秀川的整条左臂,已经全数成了石状,已非初中毒的冰晶模样,尽呈灰白之色,指尖,更是如裂石般微生裂缝,却无血液渗出,而是缓缓流出灰色的液体。
我吸口气,惊道:“你将毒力全部逼在了左臂!你不怕废了自己这只手?”
贺兰秀川笑的畅快:“看见你惊讶的模样真令人愉快……废了又怎样?只要能赢,你还能不给我解毒?”
我深深叹口气:“我错了。”
贺兰秀川挑起眉毛看我。
“我还是低估了你,”我皱眉道:“我只知道这毒一入体内,立化无形,绝无逼出的可能,却没想到,你的功力已到了如斯绝顶境界,竟硬生生逼拢了这毒。”
“现在,”贺兰秀川眉目流转,嫣然如花:“我们可以重新谈条件了。”
我看看扬恶,他已经制住鹰目老者,小心翼翼的解了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牵魂丝”,又将随身的药丸给沐昕服下。
沐昕缓缓张开眼来,看见我在贺兰秀川掌下,立时大惊便欲跃起。
不待我示意,扬恶立即将他再次点倒。
我松了口气,心下盘算,此时弃善再来,应也于事无补,要想从贺兰秀川掌下救回我,任谁也无可能。
如此,便退一步罢。
计议已定,我缓缓道:“教主,现在看来,是你占了上风,我救两人,陷一人,你虽中了我的毒,但你若逼迫我,我为救命,也只好给你解毒,你赢了。”
贺兰秀川颔首:“承让。”
我平静的答:“教主过谦了,明人不说暗话,你虽赢了,我却也有些小小砝码,教主难道不想将你那中了迷药,以及被困阵中的教徒解救一番?”
贺兰秀川满不在乎:“这些废物,轻易着了道儿,要他们何用?你若嫌麻烦,杀了便是。”
我无奈,碰上这个冷血的家伙,连谈条件也成了件很累的事:“话虽如此,可教主难道希望自己羽翼有损?万一遇事岂不被动?毕竟,据我所知,贵教魂灯,练来可是不易呢。”
贺兰秀川神色一变,我敢打赌这一刻他绝对想到了贺兰悠,略一沉吟,他道:“你的意思?”
我以目示意扬恶:“很简单,我留下,迷药的解药给你,阵法我们会撤去,你的毒,我们留下缓解药丸,待他们回去练出解药后,会通知你派人去取,而你,得放走我的朋友们,不得留难,不能跟踪,不能日后寻机报复,也不能伤害我。”
含笑一睇贺兰秀川:“如何?你若硬来,我们大可玉石俱焚,现在离你原本的目标,本就差不多,至此,你已算大胜。”
贺兰秀川目中飞快掠过一丝厉芒:“大胜?哼……好罢,依你,不过,我承诺不伤害你,也望你在我送你到京城前,不再玩任何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