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着胆子,伸手替他掸掉落在脸上的雪花,这还是头一次光明正大地碰触他的脸。
只觉比想象中触感更好。
“其实你不必刻意为我出头。”她趁着宁肃错愕的片刻,见好就收地收回手,“我说过我能应付,你要相信我。”
宁肃被她刚刚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搞得呼吸乱了一瞬。
“大婚那日说过了,既然嫁给我,那我便有责任照管你。”
沈南乔有一闪而逝的失落,原来只是责任吗?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能照管一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她从来不是积黏的姑娘,这个念头前一刻在脑中掠过,下一刻她便伸手抓住宁肃的袖口。
“我有个问题想问。”
晚晌天气愈发阴冷,朔风吹着领上狐裘乱飞,宁肃没来由有些紧张起来。
但他表面还是力持镇定,想看看这深闺里长大的小姑娘还能问出什么出格的话。
“要问什么?”
沈南乔眼珠儿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眼睛。
“听闻九千岁早年曾经有个谈婚论嫁的姑娘,有这事儿吗?”
宁肃因这句“九千岁”心头一紧,这是坊间给他起的诨名。
“你打哪儿听说的?”
沈南乔轻笑了下。
“这个就别问了,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只管回答,有或没有便是了。”
这问题自打那日从慈宁宫出来便压在她心底,一直到今儿才有勇气问出来。
宁肃乍听之下沉默不语,好半天才淡声道。
“陈芝麻烂谷子,不值一提。”
这便是有的意思。
原以为沈南乔会不依不饶,毕竟现在她的身份立场,是有资格闹一闹的。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宁肃已经被攥成麻花儿的袖口。
“我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说护着我,是不是能护一辈子?”
宁肃愣了下,不由驻眸打量她。
小姑娘还披着他的大氅,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字一顿问着他关于往后余生的事。
刀口舔血惯了,很多时候甚至都不愿去想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