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炩贵妃娘娘。”大阿哥叹息一声,说道。
他目光中掺杂几分情谊,带了些复杂看着嬿婉。
永璜善用自己情谊的优势,他从前养在娴嫔膝下,那么娴嫔看他就像个少儿一样,只要摆出一副儿子孺慕极好。炩贵妃从前是他的侍婢,若是她当时对他有情,那么永璜只需要流露出点儿怀念与复杂,说不定就能让炩贵妃的心里偏向他。
别误会,永璜只打算尝试用似是而非的爱情去探探嬿婉的心思,若是嬿婉曾经爱慕过大阿哥,那么大阿哥便会说服她,也许可以让她抚养自己,一位全心付出的贵妃养母,可比只知道拖他后腿的贵妃养母来的好。
而且炩贵妃虽不如纯贵妃那样育有多位子女,但胜在没儿子,也更得宠。永璜转眼就起了几个念头,反正都是要让嬿婉全心推举他成为太子。
嬿婉垂下眼,大阿哥这种手段在她面前使出来,实在太嫩了。
嬿婉前世今生都是用情谊来骗人,永璜骗人也要先骗过自己才是,那眼珠子里头有几分虚伪的情谊,和些微的紧张,都足以让嬿婉发现端倪。
不得不说,真是物是人非。
她无心用情谊笼络大阿哥,因为大阿哥是两世为妃嫔后都没再接触过的,没把握的事情,嬿婉不去做。
况且做了也不定会有什么好,毫无利益,若是被人发现了就是一个死。唯一的效果就是狠狠将皇上这个色鬼气上一气,何必呢。
“自从当年一别,真是物是人非。”嬿婉带了笑说道。
她想起来前世,也是孝贤皇后的哀仪,大阿哥只是冷脸跪着,被皇上痛斥不孝,嬿婉当时正忙着奉承纯贵妃,也不知道内情,只知道大阿哥因此触怒皇上,郁郁而终。
永璜曾经待她也是不错的,至少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嬿婉过得还是很快活的,这是她从前岁月里为数不多轻松的时光了。
便提醒他一句,也算还了曾经的恩情罢。
“大阿哥,本宫近日听闻你很得皇上欢心,孝贤皇后的丧仪,也该是你领着诸位弟妹守着。”嬿婉说道。
大阿哥、你、本宫,这几个词一出,两个人之间只剩宫规,永璜明悟炩贵妃并无和他谈情的意思,面上将那些不大规矩神情卸了,转而是刻板的恭敬,他说,“儿臣是长子,也是应该管教弟妹,不让皇阿玛多操心。”
嬿婉看了眼窗子外头,又说,“大阿哥,你也知道你是长子,又得皇上看重。”
“本宫近来听闻你风头正盛,已经隐隐有盖过其余诸位皇子的迹象,可是树大招风,你多表现,便有人会觉察到你的突出。”
“还需留神谨慎,小心一些扰乱人心的闲话才是。”嬿婉收敛了笑容,带着警示说道,“本宫念在你我曾经的交集上,说这么几句,也算是还了你曾经的恩。”
“儿臣只知道炩贵妃娘娘,不曾记得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永璜微微颔首,转而告退。
走在甬道上头,永璜一时间心乱如麻,接连拜访的几个妃嫔,都无心同他合作,也只有在炩贵妃这儿,得到的含义不是有拒绝。
他用两个人昔年的一点儿情谊,换得一句警示。
也不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永璜觉得自己近来确实太过晃眼,不只是别人眼红,若他一直得意忘形,怕是有一天也会让皇阿玛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