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想璟瑟会有这番伤心难过的时候。”
“所以……若是真有那一天,还希望你能看在与我的交情,不要让我的女儿受人欺负。”琅嬅字字都透露着她的真情,她不用尊贵的称呼,现在她和嬿婉之间只是你我,这是两个人面对死亡时一场平等的谈话。
天地间,也唯有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任你再怎么尊贵,也难逃一死。
嬿婉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娘娘,再怎么说,公主身后还有科尔沁呢。”
“不过……若真有那样一天,我定会尽我所能的去保护公主,不让旁人欺负了她。”嬿婉坚定的发誓。
琅嬅这次是由衷的笑了,她点了点头,眼睛里头闪着泪花说道,“好。”
“我信你。”
嬿婉红着眼眶从长春宫出来了,里头的琅嬅的胸口每次起伏都无比沉重,她指尖仍残留着刚才相握的手的温度,是来自一个同在后宫的妃嫔。
指甲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一滴泪水,是她的?
还是炩贵妃的?
是现在的炩贵妃嬿婉,是那个捧着姚黄牡丹想讨个好彩头的花房嬿婉,还是那个本应该成长为某种模样、不受限制的嬿婉?
琅嬅没力气思考心里的那点怪异,她头脑昏昏沉沉,又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身边守着的又是皇上,皇上看她醒了,替她掖了掖被角,说道,“皇后,你睡了许久。”
琅嬅尽可能的微笑着说道,“皇上,臣妾自知寿数无多。”
“有些话,臣妾不得不说。”琅嬅劝道,“臣妾知道皇上从前爱惜娴嫔,也曾起过纳她为福晋的念头,可是娴嫔委实荒唐,不重视您的情意不说,还屡屡犯错,不知悔改。”
“您若是真心喜欢她,就让她当一位宠妃便好……”
琅嬅话未说完,皇上就叹息一声,拉住她的手,说道,“都生病了,怎么还想着这些事情。”
“你这样要怎么好起来呢?”皇上温柔的注视皇后,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皇上……”琅嬅哀求道,有些话不说就再没机会说了,所以她一定要在死之前将心里头这么多年的积压发泄出来。
皇上见她执意,又说,“既然你想说,那朕也不拦着你。”
“朕从前有过选娴嫔为福晋的心思,也有护着她、待她好的想法,可是现在虽有旧情,总觉得娴嫔也普普通通,并无什么特别。”
“你总这样忧心,是不是担心什么事啊。”皇上收敛起温情,他试探的开口。
皇后心中一震,说道,“臣妾自知不是您内心选的嫡福晋,不过是因为得到了先帝和皇额娘的看重,才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