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等到玉暖走后,缓缓地走到铜镜面前,将自己头上的金钗一点点卸了下来,还有脸上的胭脂,脱掉身穿的华丽的皇后衣裙,捡了一件白色的裙摆穿上。
她才不要再戴着皇后的首饰,她被这个身份压得透不过气来,自己当年明明是想要嫁给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然后被冷落无宠但是安定的生活的,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是源于当年自己对他的一点点好奇和同情还是因为其他。
反正自己就爱上了这个男子,然后想方设法拼命地想要靠近他,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却从来没有真正的靠近他的心里,那时她总想着也许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努力,后来她才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他的心里早就被一个人装的满满的,再也没有精力去看到别人,即使自己做的再好,再完美,也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这样想着,她也就死心了,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么自己就成为他的妻子好了,哪怕只是一个虚名,但是自己的名字永远和他的是连在一起的,自己真是没用,到了最后竟然连这个虚名都守不住了。
她心里刀扎一样的疼,她是他的妻子,但是他不要她了,她有着自己的骄傲,怎么会允许自己成为他的妾室,怎么会呢?若是这样的结果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留着自己这个身子做什么呢?她想便这样作为他的皇后死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这样想着,青瓷缓缓地将脖子伸进来系好的绳套里,踢倒了凳子,闭上了眼睛。
“娘娘,皇后娘娘,陛下身边的公公来了。”一个宫女一边慌张的说着一边进入殿中。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娘娘悬梁自尽了。”宫女慌张的喊着。
宫女太监们慌乱的将青瓷放了下来,但是青瓷已经没有了呼吸。司徒青身边的太监看着青瓷叹了一口气,将圣旨放进了袖子里,皇后娘娘是个好的,到最后也不肯让陛下为难。
一边想着一边大声喊着:“皇后娘娘薨。”
司徒青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房间里看着书,听了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她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是朕对不住她。”
他对不起这个女子,如今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以后尽量帮着青瓷提携照顾她的家人,他知道青瓷爱他,但是他不能回应这段感情,对不起,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满了。
公主府,李品正整理着东西准备回洛国,她在这耽搁的时间够久的了,是应该回洛国了,不知道小北有没有想她,这一走,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到这里了,这么想着心里还有些舍不得,陛下和俞国已经议和了,估计很快李昊就会去洛国了,到时候他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这么想着,李品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小宝贝,你有没有想你的父亲啊!你的父亲他很爱你,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了。”
碧色手中拿着信手指颤抖的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看着李品脸上幸福的笑容,碧色的心中一阵心痛,如果公主知道,公主一定会疯的,不行,不能让公主知道,对,不能让公主知道。
碧色这般想着,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缓缓地转过身去想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李品已经看见了碧色的身影疑惑的说:“碧色,你在那里做什么?快进来,帮我看看这个东西应该放哪好?”
碧色听到李品的声音全身一僵,条件反射般将纸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李品站起身来向碧色走去:“碧色,你怎么了?怎么愣在那里不进来,是不是生病了。”说完已经走到了碧色的身边,紧张的看着碧色。
碧色强装镇定的说:“公主,我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有些愣神。”一边掩饰性的摸着自己的头发。这一摸袖子里的纸滚在了地上,打了几个旋落在了李品的脚边。
李品狐疑的看着碧色捡起了纸球说:“这是什么?碧色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纸球,看着里面的内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碧色,这是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李品近乎失控的看着碧色。
碧色看着李品的眼睛最后狠了狠心说:“公主,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李品抓着碧色的手说:“碧色,你告诉我这上面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呢!李昊他好端端怎么会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呢?还有这个什么叫做只怕是凶多吉少,你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碧色大声的对李品说着:“公主,这是真的,宰相所在的军队里在夜里和俞国的军队发生了冲突,近乎全军覆灭,而宰相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李品甩开碧色的手说:“这不可能,你这个骗子,明明他还跟我说要陪着我和宝宝,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的,他明明这么说的。他不会骗我的,你们都是骗子,俞国已经和陛下达成了和平协议了,怎么还会发动战争呢!碧色,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要赶紧回到洛国,他会去那里找我的,我们约好了的。”
“公主,是签订了和平协议,但是这个消息是战争发生的第二天才传达到的,公主,你醒一醒好不好,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大人真的下落不明,也许已经……”碧色说不下去了暗暗垂泪。
李品像是傻了一样坐在这里,她明明已经那样的祈求上天了,若是有什么惩罚那就都罚到她一个人身上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李昊他不在了,他怎么能不在了呢?她没有和他好好的在一起过,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一起生活,他们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没做?
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呢?没有你,你要我怎么办?
她就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像一样,不说话不吃不喝不动,就像傻了一样,久久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