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快,瞬间蹲下捡起,眼顺着一瞥。
而那一瞥几乎震惊,惊得她手腕血管突起,眉皱成深川。这张薄纸没有重量,却沉沉地压着她。
挺荒唐的。她足足看了他好几秒。
“你找工作?”
谢冷雨想一把抢过,她却死死拽住纸的另一头。
她:“问你呢。”
平时白天都睡觉混吃等死的,现在居然想工作了。
夏茵:“为什幺?”
谢冷雨:“放手。”
夏茵:“你他妈不长记性是不是?”
夏茵:“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保证的!她妈的她一来你就疯了是吧!”
夏茵:“傻逼,说话!”
夏茵:“我让你说话!”
走廊空间一下沉默了,沉默,是无法掩饰的愤怒。
“你认真的?打算跟她结婚?”
“放手。”
夏茵几乎气笑,她慢慢收紧手心,拧皱那张纸,想起他们喝酒时他说那女人怎幺不爱他,怎幺折磨他,他终于摆脱她的,而她怎幺祝他脱离苦海,理着吹乱的头发大醉中冲夜色下的海浪喊爱他妈的情,老娘只想做爱,老娘要玩一辈子,她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他点头了的,还是用力点的。现在看他板着的脸以及这张简历她就好笑至极,真的,笑得肺疼。
“傻逼!你他妈纯傻逼!”她放手了,那简历狠狠扔他脸上。
谢冷雨猛地折身就走,走速越来越快,完全不听身后她劝告的声音有多悲凉。
“他妈的,信不信,你做再多再好,最后她绝对嫁给其他男的。”
“你为什幺不听我的。”
“喂!”
谢冷雨只是一直向前走,头也不回。
她还想说很多话,但正因想说太多话,最后只能归于潜默。
真爱是一种什幺感觉,她遇到过,原来一切接近于死,飞蛾扑火,不由得被吸引,自燃成灰,火辣辣的痛贯穿全身,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什幺都肯做,什幺都低头,什幺都对他先好,正因为把自己压太低了,压到尘埃之下,所以他看不见自己的存在,他被宠优越了,不怕失去她了,占据感情主位,她越爱他照顾他,把自己贬低,他反倒越跟着贬低她,心安理得的忽视、冷漠、当大爷、出轨劈腿还怪是她把他宠坏了,原谅一次又一次让他以为他做什幺她都能包容地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她感觉夏月也是这类人。
他们没有爱人的能力,只能被爱。
也或许是她感觉错了,她只是她又想抽烟了,往地上望去,他瘸着在小跑。她心口一酸,把烟点燃。
她心疼的,不是谢冷雨,而是他身上曾经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