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墨,天空中的星稀疏的只有一两点,转眼又被云层遮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昏暗。
夜色中,一个人影一闪进入了柳府花园,她急急的走到一棵树下,拨开草丛看去,火折子的光芒之下,那草丛中留有大片的血迹,可人已经不见了。
顺着残留的足迹寻去,瞧见那足迹一直延伸到了墙头,柳嫣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了,那想必不会再和婉儿有牵扯了吧?
只是一想到欧阳桀心里又忐忑起来,今日放了他离开,不晓得日后会如何,他会如前世一般回到西凉?还是直接走到生命的尽头?
想到他身上的伤口,柳嫣觉得他也许会死,又或者说,她希望他会死,毕竟他的血将这里的泥土都染红了,活着的机会并不大。
藏在袖中的剪刀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月亮自云层后透出几缕清辉,柳嫣虚脱般在墙边坐了下来,捡起地上的小剪刀,那剪刀磨得十分的光亮,反射着月亮的清光。
她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最初她竟是想着杀了他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残忍了?
半晌她方才回过神来,幸好他走了,如果他不走的话,柳嫣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让她去杀他,她下不了那个狠手,可他继续留在这里,势必是个祸患。
缓缓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园外行去,平日里瘦弱的身影,在孤月的映衬下更添几分孤寂瘦削,柔柔的发丝在她柔嫩的肩膀上散开,被夜风吹动,飘然欲仙。
那个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墙外的树上,隐约露出半个人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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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蔷薇花上尤带着露珠,一朵又一朵组成一簇簇的花球,美丽娇艳。
绿荷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房间:“公主,您该起了。”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喜悦,俏生生的,叫人听着舒服。
床帏轻轻掀了起来,纳兰雪露出头来:“怎么了?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绿荷轻笑着,拿了衣服给她换:“我刚刚去打水,听到皇后宫里的嬷嬷说,公主的生日宴会准时举办呢,这下好了,堵了那些人的嘴,看他们谁还敢胡说八道。”
“你昨儿差点就连四姐也教训了,谁还敢胡说八道啊?”纳兰雪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绿荷一惊,慌忙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奴婢昨儿也是昏了头,才去顶撞四公主的,并不是故意的。”
纳兰雪缓缓走向梳妆台,拿了桌上的木梳,慢慢的梳着长发,她的发丝柔而细,软软的散在肩头。
绿荷偷眼看她,瞧见她只是慢条斯理的梳着长发,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却也不敢辩驳,只暗自揉了揉膝盖,又低了头。
半晌,纳兰雪方才缓缓开口:“我早就与你说过,你在外面代表的就是我,你的一言一行便是我的一言一行,你昨儿顶撞了四姐,看似是为我出头,你可想过别人怎么看?”
绿荷咬着唇,不满的说:“我是听着他们说话实在过分。”
“四姐身边的人说话过分,你教训她们也就罢了,偏偏夹枪带棒的编排四姐,四姐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主吗?”
绿荷垂眸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