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乃文一听“慈悲禅院”四个字,脸就有些发白了!
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况且他还是一个军人!去做这种事情,那可是要犯错误的!
“哎,也不用你去了,明天一早儿,我去一趟吧!”老太太也知道江乃文的犹豫,她一边颠着小脚儿向自己家走去,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有些事啊,真的不能不信呐!”
“鲁姥姥!”江乃文快步追上了老人,搀扶着她迈进了自家院子,小声说道:“明天我换上便装,和您一起去!”
第二天的六点多,天还没有亮,江乃文就换上了灰色的中山装,搀扶着鲁姥姥,一起向位于城市边缘的慈悲禅院走去。
那个年代的寺院,完全不是现在香客如织的情景。当俩人踩着冬日的朝阳,走到破败的慈悲禅院的大门前,江乃文的心一路跌到了谷底。
两个盖着公章的封条,牢牢地贴在了斑驳的寺院大门上。
“鲁姥姥,这………”朝阳下,封条上的文字分外刺目,江乃文落寞地看向了身旁的老太太。
“没关系,跟我来!”鲁姥姥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对着那封条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寺院旁边的一条小巷。
江乃文随着老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在七扭八拐的小巷中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房子前。
鲁姥姥拍拍江父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轻轻扣响了那沉重的木门。
“谁呀?”良久之后,门后响起了一个平静的问话声。
“一凡大师,我是鲁老太。”鲁姥姥端庄地立在门前,身体微微先前躬着。
而站在一旁的江乃文,却在老人的脸上,看见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形容的光芒。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清灰色棉袍的中年人。他面容矍铄,一双细长的眼睛,小心地打量着门外的俩人。
“原来是鲁施主!”当看清了门外的鲁姥姥,中年人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他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江乃文。
江乃文虽然身为军医,但也是参加过战争的军人,身上自然有股杀伐之气。一凡大师略一打量,了然的目光平和地投向了鲁姥姥。
“大师,我们今天来是有事相求。”鲁姥姥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了江乃文的身份,赶紧出言解释道。
“鲁施主,你们此行的目的,贫僧已经知晓!”一凡大师把手伸了出来,光洁的手掌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布包。
“将此物戴在那孩子的左手食指上。”大师将小布包放进了江乃文的手中,只说了一句话,就转身关上了木门。
“多谢菩萨!”鲁姥姥双掌合十,虔诚地对着木门微微躬身。
江乃文一脸茫然地握着那个只有乒乓球大小的布包,对着紧闭的木门发起呆来。
“小江,快走,可不敢给大师惹麻烦!”鲁姥姥一拉江乃文的衣袖,就颠着小脚儿,飞快地走出了巷子。
江乃文忽然意识到他在做的,是当时严令禁止的事情!他紧紧地攥着那个小布包,慌忙地追着鲁姥姥走上的大路。
等他回到家里,那红布包都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