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白扶着刘大虎进屋之后,苏映雪马上关了房门,然后转头瞪着站在刘大虎身边的男子,压低了声音:“世子,你怎么偷跑上来了!”
没错那个带着斗笠,穿着网织粗衣,好像渔民一般的人,正是安平王世子!
刘大虎还在哎哟哎哟的痛呼着,并未听到苏映雪说什么,而赵寅想要解释什么,沈沛白却竖起了手指。
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大厨模样的胖子,手中还拿着一个汤勺,粗声粗气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干活!”
刘大虎一听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那个大厨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塞到那大厨的手中,讨好道:“这位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如今我们同被困与青云寨,也算是患难之交,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以后若是能下山,小弟必有重谢!”
那大厨左右看了几眼,打开荷包看看,眸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然后将荷包塞进了怀里,声音提高了一些:“行吧,既然你受了伤,那就好好养病,给你几天休息的时间,不过其他几个人从明日开始就要给我乖乖干活。”
刘大虎笑容满面猛点头道:“这个自然,自然。”
大厨走后,刘大虎松了一口气,眼神从原本的讨好变成了鄙夷,似乎极为厌恶跟他们打招呼,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些个匪徒,都是贪财好色,两位大人你们请坐,小人给你们两位倒茶。”
因为是师爷亲自苏映雪和沈沛白过去,并且告诉刘大虎这两位是官府的人,上山之后一切听从他们二人的指挥,如若不然,就与青云寨匪徒同罪,官府要求刘大虎办事也并非没有好处的,好处就是若是刘大虎成功掩护他们上山,那无论是否此次行动是否成功,朝廷都会赦免刘大虎家人的罪责,若非如此刘大虎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趟这趟浑水呢。
不过对于刘大虎本人的罪行,官府表示,若是此次行动成功,朝廷自然会考虑减免对刘大虎刑法,若是失败……然而官府并未给刘大虎选择的机会,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苏映雪还未坐下,赵寅就走到桌子边上,刚想要坐下。
“谁准许你坐下的?”苏映雪眉梢一厉,声音冷了几分。
赵寅屁股还未沾边,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映雪:“师父,徒儿背了一路东西,现在是又累又渴,你若是想发脾气,等我先喝口水再骂可好?”
苏映雪怒极反笑,面无表情转头看着刘大虎:“刘东家,之前师爷跟你说,此次行动全权听我们二人的命令,事无巨细,皆要跟我二人汇报,你为何隐瞒我们,偷偷将人换了!”
刘大虎眼神一缩,抹着额头的汗水道:“我那些学徒听说要上青云寨都跑了,他自己出现在我的店铺外面,说要找一份差事挣钱,我以为这事并误大碍……所以才未跟二位大人禀报。”
苏映雪眼神一厉,她在宫中久居高位积威颇重,若是她愿意,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个眼神都与常人不同,刘大虎被她看了一眼,差点跪下来磕头:“大人,这……他给了小人五百两银子,让我瞒着你们……小人以为……”
赵寅有些心虚,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师父,徒儿也是担忧你上山会出意外,谁让你不带我上山,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苏映雪这么没脾气的人,都忍不住抄起茶壶想拍死这二缺子世子,也不知道安平王是如何忍受二十年的。
……
“师父……”赵寅端起一杯茶,送到苏映雪手中,“徒儿一来是担忧你的安危,二来,是想要亲自救出厉小姐,让她对我刮目相看!”
苏映雪捂着额头,她倒不是担忧世子出什么意外,其实世子在山上对他们两个人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此处行动自是艰险万分,一遭不甚就有可能把命折在此地,而一旦他们被人发现上山的目的,对方或许会直接杀了他们,或许会把他们当成人质来跟山下的洛北知府谈条件,若是他们失败了,苏映雪想洛北知府和安平王定不会管自己和沈沛白的死活,韦金平倒是站在他这边,但是洛北并非是他管辖之地,他就算想要反对,估计也是力小言轻。
但安平王的儿子在青云寨中就不同了,安平王绝对会比他们还要重视此次行动的成败,就算他们不幸被抓,凭着安平王世子的身份,他们也能多活几日。
更重要的是,围剿在青云寨山下的官兵,也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苏映雪苦恼的却是,这个安平王世子很有可能不会听从他们的指挥,又不通人情世故,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他们。
见苏映雪不说话,赵寅再接再厉道:“师父,徒儿一定会全权听师父指挥,不对,是师父和师伯的指挥,师父和师伯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事到如今,也无良计,苏映雪盯着赵寅:“你需记着,若是因为你擅自行动,害死你自己和厉三小姐的性命,我与我大哥绝不会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