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岫玉道:“……别吵了,猴子和猩猩是一家,人也是猩猩进化的。”
两个人停了一下,韦金平奇怪道:“为什么不是猴子进化的?”
陆茗得却意洋洋的莫名其妙:“因为猩猩比猴子要帅嘛。”
楚岫玉:“……”
苏映雪看着他们吵架,心思却恍惚起来,她记得大哥大婚,但是却忘记了大婚之日她做了什么,眼前的这些事情她只有一个模糊又模糊的轮廓,就好像用铅笔轻柔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时候一个穿着儒衫的少年走了过来,他眉眼如同美玉雕琢,嘴唇有些薄,有些苍白,唇形却十分好看,苏映雪突然瞪圆了眼睛。
这个少年,竟然是年轻时候的沈沛白。
沈沛白走过来,楚岫玉眼睛一亮,连忙冲他喊道:“楚大哥——”
陆茗顿时不高兴了,在一旁嘀咕:“我和韦金平比你大三岁呢,为什么你不叫我们俩哥哥。”
楚岫玉却没空搭理他,拉着沈沛白想办法。
沈沛白却笑道:“我已经替你们准备好了新的烟火,比这些还要大。”
说罢一群人鱼贯而入,将烟火摆在了那些受潮的烟火边。
楚岫玉又惊又喜,看着沈沛白:“沈大哥,你怎么弄的烟火?”
“上次与你一道去那手艺人家中,我觉得甚是有趣,所以就拜师学习了,不过这些不是我做的,是我家中的下人做的。”沈沛白顿了顿,“这些本来是留着在你寿诞那日用的。”
楚岫玉眸底都是感激:“我生日是小事,沈大哥你帮了我大忙了!”
不一会,烟火摆放好了,一群人又跑回住院,半刻钟之后,楚府的上空绽放的绚烂的烟花,众宾客都惊呆了,满脸惊艳地看着夜空中绽放的花朵,然后惊呼,雀跃,掌声,回荡在将军府的主院上空。
院子的一角,沈沛白含笑看着楚岫玉。
苏映雪却对他的笑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一开始脑中想着,这少年真得是沈沛白吗?那个冷漠行事诡异的沈沛白,那个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三百两银子的沈丞相大人?
她看着沈沛白的笑容,慢慢的,她表情僵住了,心中腾起一丝温热,沈沛白的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他与楚岫玉关系很熟,甚至比陆茗和韦金平都还要好上一分。
但是她为什么对这一段记忆毫无印象呢,就好像旁观着别人的故事,别人的回忆一般,怎么回事?这明明就是她的记忆啊……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缺失了一块,空空落落的。
然后眼前的画面突然迅速扭曲,就好像走马灯一般,眼前闪过了几个破碎的片段,皆是她十二三岁时候的回忆,片段里沈沛白的脸一闪而过,她睁着眼睛捕捉,但是脑子却是越来越沉重,最后一幕里她看见自己将沈沛白推下了湖,对面的沈沛白嘴角流血,满脸惊愕。
然后她的脑海剧烈疼痛起来,不,不仅仅是脑海疼痛,还有肩膀和她的腿。
手边却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那细软的触感就好像一只狗,耳边也传来了哼唧哼唧的声音,那东西还在不断的拱着苏映雪。
苏映雪半睁着眼睛,先是看到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爪子,然后是倒悬着钟乳石的洞穴顶,最后才是一只跟小山一样大的黑熊。
苏映雪没有动,就静静地看着那只黑熊,事实上她也动不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这也许是蛇毒的幻觉吧。
那只黑熊的眼珠子黑溜溜的,一只盯着苏映雪看。
苏映雪忍不住想,听说黑熊不吃死人,难道它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才没吃掉自己?但是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回它的洞穴呢?
苏映雪脑子无法运转了,她觉得自己变笨了,殊不知是因为蛇毒带了麻痹的效果,此刻毒素还未完全清掉,所以她才会如此。
苏映雪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彻底醒过来,然后她用尽全力坐起来,她这才发现刚刚一直在拱着自己的是三只跟成年猫还要小几分的黑熊崽,好像三块煤球似的,其中一只撅着屁股对着一只纸袋子,好像在吃什么。
苏映雪发现自己肩膀上被包扎好了,她微微蹙眉,这应该不是黑熊弄的吧,那个小山一样的黑熊方才已经跑出去了,整个洞穴之中只剩了苏映雪和躺着的三只熊宝宝。
这时,洞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