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环顾了一眼四周,这件白犬比起琉璃灯还吸引众千金的眼球,大周官家富豪虽有宠物,但是大多都是身形高大威猛,做看家护院的用途,少有如此雪白可爱的犬类,不过虽然难得,却比不得皇后的琉璃灯。
第四件是一串沉水香雕琢成的手串,为倪司业所选,代表着谨学居,倒是是一件难得之物。
余下的大多是首饰头面,还有翡翠手镯,云凤纹金簪,珍珠步摇,虽琳琅满目,漂亮雅致,但是场上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哪个没有几件压箱底珍宝首饰,终究没有前几件难得。
苏映雪在人群并不显眼,因为她的穿着打扮都十分低调,宴会上最为显眼的两名女子,一个是一袭素雪白裙的苏秋露,而另一个却是穿着淡蓝色流仙裙的柳墨微,比起苏秋露来多了几分书卷气,看起来娴雅又文静。
沈铃音低声道:“我真不耐烦这种比琴棋书画的聚会了,但是我大哥非要让我过来。”
苏映雪有些好笑:“相爷那是为了你好。”
沈铃音叹息道:“反正我也不会嫁给那些世家子弟,拔得头筹又有何用。”
“为何?”苏映雪有些惊讶,沈铃音是前参知唯一的女儿,又是丞相大人唯一的亲妹妹,沈沛白的名声虽不好,但是却仍然有许多朝官想让自己儿子娶她呢。
“我要嫁给武林高手,不嫁连我都打不过的男人。”沈铃音回道。
苏映雪想起沈铃音似乎是峨眉派的弟子,说来也奇怪,这沈家一直都是文生世家,为何沈沛白和沈铃音都是习武出身,之前沈沛白用轻功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呢,谁能想到大周丞相竟然还会身手不凡,她倏地想起沈家似乎还有一个功夫很高的私生子,叫什么名字来着,苏映雪脑海中隐约有了一丝恍惚,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容貌和名字。
她想起十几岁的某一段时间,她得了重病,高烧半个多月,后来似乎就缺失了一段回忆,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她还记得自己兄长得了榜眼,那日仿佛有一个人出现打败了他,后来……她眉头微蹙,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苏映雪陷入沉思之时,宴席中央辟出的空地之上已摆好琴座,有女子款款而入,琴音与笛声相合,清音绕梁而不绝。
不多时,就轮到了苏秋露上场,苏映雪才回归了心思,只见苏秋露坐在堂中央调试古琴,她去年乃京中才女之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以琴艺最为出众,师从大周名声赫赫的琴师冯绛云,谨学居虽有名师,却是远远不及冯绛云的名头。
片刻之后,琴音流转舒缓,在宴席中弥漫开,初时如鸣声脆,流畅轻快,勾嘞出一个活泼可人的少女模样,她坐在春意黯然的窗前,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一行白鹭消失在天际,后她眼眸微弯,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春意浓时,花枝随着音符摇曳,刹那间百花绽放,蜂蝶齐舞。
只是好景不长,情人上了战场,少女蹉跎成了老妇,她两鬓如霜,在城门口守望着早已经战死沙场的丈夫,大雪茫茫,覆盖了她的尸体,她闭着双眼,却露出一个祥和的笑颜,好似当年她第一次见到挚爱一生的良人一般。
一曲离人泪终了,全场无声,还有几个敏感脆弱的千金抹着泪花,长公主鼓掌道:“好一曲离人泪,好一段凄美哀怨的爱情,一年不闻苏二小姐的琴音,琴艺更进一步。”
苏秋露垂头行礼,道愧不敢当。
古人言抛砖引玉,但苏秋露却以玉出场,后面表演的小姐被她所影响,表演的时候不是太紧张,就是技术差,半场下来,苏秋露仍是全场最为出彩的一个。
大夫人唇角微微上扬,神色骄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苏碧云和苏清荷前者表演了长袖舞,后者却吹了一曲笛子,两个人虽不甚出彩,倒也处于中等水平。
沈铃音转过头问苏映雪:“映雪,你表演什么?”
裘真在一旁道:“映雪姐姐昨日才知道妙花会。”
“什么!你母亲没有提醒你吗?”沈铃音立马眼神一瞪,“她这是故意想让你出丑吗?”
苏映雪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近一个月的相处,沈铃音和裘真倒是知道一些苏映雪的事情,不过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们也没法搀合。
沈铃音想一出是一出:“要不我们偷偷溜走吧,这妙花会简直无聊透顶,映雪你之前不是答应跟我切磋武艺吗?!”
裘真震惊地看着苏映雪:“映雪姐姐也会武艺!”
苏映雪正想回话,堂中的女子已经表演完毕,下一个就轮到沈铃音和裘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