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听到了?”刘大声音有些颤抖,“听说最近这条巷子不太平,我们不会是遇到脏东西了吧?”
另一个小厮也想起了最近的传言,心中恐慌连忙道:“咱们赶紧走,赶紧走。”
“美人儿!美人儿你别走啊——”醉态横生的富商却突然挣脱了他们两个,往前跑去,一下子消失在拐角处。
两个小厮心中一惊,迈开腿追了上去:“老爷!”
巷子幽深,月色若霜,二人追到拐角处,隐约能看到前面的道路,只见两道柔影裙角一闪而过,自家的老爷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两个小厮虽恐慌万状,却仍然强忍着逃跑的心思,跑到自家老爷的身边。
“老爷,您怎么了?”刘大俯下身子,颤巍巍将手指伸到富商的鼻下,喜道,“老爷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这地方太邪了,咱们赶紧把老爷抬回去吧。”
……
“我说让你别走这条道,看吧,差点被人发现。”
方才被两个小厮发现的两道人影从一旁的角落慢慢挪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位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霓裳,浓妆艳抹,穿得好像风月场中的女子,头上插了七八个步摇,一转头那垂下的流苏珠子就甩到她的脸颊上,她不得不时不时的伸手固定。
“另一条路要绕上半个时辰,你要喜欢就自己去吧。”另一个穿着柳黄色软烟罗赏的女子没好气道。
桃红色霓裳的女子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走了几步道:“岫玉什么时候来。”
“她要等他爹书房的灯熄了,才能出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没错,这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毅然韦金平和陆茗。
“我现在才觉得原来做女子这般不容易,头上的步摇晃得我眼晕。”陆茗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韦金平暗自偷笑,两个人的妆容都是互相画的,陆茗头上的流苏步摇都是韦金平给弄上去的,二人身边也没铜镜,韦金平也不知道陆茗把自己的脸画出什么样子了,韦金平一边走一边埋怨楚岫玉,也不知她搞什么鬼,非要让他们二人假扮成女子!
二人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会,终于等来了删删来迟的楚岫玉,二人迎上去还未开口说话,楚岫玉捂嘴一阵狂笑。
“不许笑!”陆茗又是尴尬又是羞愤,低声吼道。
“好,哈哈哈哈……”楚岫玉捂着肚子,笑得肠子打结。
陆茗瞪了瞪楚岫玉,又瞪了瞪韦金平:“……”
三人走到命案宅邸的附近,随即躲在一旁观望,陆茗探出半个脑袋看看,脸色一黑:“完了,那个守门的是我大哥的手下。”
“放心吧,你扮成这样,就算是你大哥也认不出来。”韦金平宽慰道。
楚岫玉让他们二人扮作女装,自然是想让他们引开守卫,好在二人虽然打扮夸张了些,但是这个年纪独有的青雉和柔韧本就男女界限不甚明显,也没有喉结和粗糙难听的公鸭嗓,夜色中一看可不是水灵娇嫩的小姑娘么。
二人走到宅院门口,假装上前问路吸引两个守卫的注意力,楚岫玉翻过围墙潜入宅院之中,顺着围墙溜到后院打开后门,把陆茗和韦金平放了进来,陆茗耷拉着脸,显然是刚刚遭遇了难以言说的事情。
一进宅邸,楚岫玉就感觉有一股阴森的气息,她打了个冷颤,抬头环顾四周。
庭院幽深,虽看着荒凉冷清,却布置十分雅致大方,是个典型的三重院落,这个宅院的主人叫林聪山,是远近闻名的茶商,听说他热善好施,时常搭棚施济乞丐和贫民,为何和善,家有万贯却谨慎小心,从来不露外财,总体来说一个好人。
这林聪山唯一的爱好就是女色,听说取了六个姨太太,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刑部负责此案的官员一开始怀疑这是情杀,把六个姨太太的背景经历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嫌疑人。
韦金平道:“林府上下几十口人,全部死于非命,这等心狠手辣的凶手,简直前所未闻,如果不是仇杀,又是何人所犯下的呢,难道真得是女鬼索命吗?”
“我感觉这宅院里有一股寒气。”陆茗打了个冷颤,走路小心翼翼,那院中摆放着一些办案的工具,他尽量绕着走,生怕踩到什么尸体死亡的地方。
韦金平道:“你那是心理因素。”
里面几个死过人的屋子都被锁住,三人没有办法,只好绕到另一重院落看看。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楚岫玉鼻翼微动,低声道,她闻到了一股香烛和纸钱燃烧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