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幻境消失后,凌二已顾不得地上躺着的墨玄和马义山,他一边捂着腰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一边盘腿坐在琉璃台上,调节内息。
玉朔心里本就担心凌二,随着眼前的变化忙走过去,才看到琉璃台下躺着两人:“墨离,是马大叔他们。”她惊呼道。
听到玉朔的喊声,王老二也着急地随玉朔走去,四处寻望:“大哥,三弟……”但是四周的地上除了墨玄和马文义,再无他人。
这时纳兰制止了四处乱走的王老二,摇了摇头说:“佛渡有缘人,万事不可强求。”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振聋发聩。
凌二虽然坐在了琉璃台上,但纳兰的话也都听的一清二楚,话入心中,有如醍醐灌顶。他的一生恍如几世人,从阒然亭主到凌大将军,始终与命运纠缠不休,说到底就是自己“强求”又“求不得”的结果,如果这样,那又何必强求,一切自有缘法。
想到这,凌二突然觉得心里一片澄明,胸口淤血从口中喷出,人也随之清醒了几分,随着凌二的清醒大家才发现原来琉璃莲花上坐着的人是他。旁人看他,只觉得他脸色苍白,腰间不断落下的血珠随着莲花的纹路顺沿向下,染上了鲜红的白莲顿时yaoyan异常。
“咔嗒”,随着不断地吸收血珠,就像是吸饱了养分有了生命一般,第一朵水晶莲花绽放。凌二在第一朵莲花的盛开中慢慢站起,银质面具下的人犹如神仙,紧接着“咔嗒、咔嗒”脚下的水晶莲花不断地盛开,红的触目惊心。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莲花的盛开,正对着他们的墙壁壁画开始剥落,颗颗琉璃珠掷地有声,脱落完壁画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虽然大门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麒麟锁,但是大家还是像已经重见到了光明一样,不由低呼出声。
“主上,我先给你止血!”赫伯看到浑身是血的凌二,急的就差爬上琉璃台去给人医治。墨离看着一脚已经搭上莲花的赫伯,忙将人拉了下来,同时周君竹也急忙把凌二扶了下来,扯动间,凌二腰间的伤口再次崩裂,血不住地往下流淌。
赫伯以前是宫廷的御医,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在看到凌二的伤口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右腰血肉模糊,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玉朔看着又一次受伤的凌二,呆呆地停在原地,不敢迈步,不敢上前。
她开始思考她去寻找神都的意义,整个骆驼队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就是自己,如果以后再遇到危险,她一定又是那个被保护的人,这样不断建立在别人牺牲下得到的自由,她还会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吗?玉朔不停地责问自己,发现答案永远是否定的。
玉朔看着紧闭双眼的凌二,顿时失去靠近他的勇气,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站在他的身旁,还口口声声地说着永远不会离开他。
凌二身上的伤口虽然可怕,但那也是外伤,加之他刚刚想通了郁结于心多年的问题,所以人到是清醒。深呼吸的几下,缓解了几分疼痛,凌二睁开了双眼,远远地就看到玉朔一个人站着,脸上不加掩饰地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心里一愣,然后朝玉朔招了招手,说道:“玉丫头,过来。”
玉朔虽然人没过去,但却一直关注着凌二,见他朝自己招手,她想都没想就快步上前,但是走在一半,又生怕自己过去帮倒忙,随即就停住了脚步,蹲在离凌二几步远的地方。
“走近让我看看你。”见玉朔停住了脚步,凌二再次开口吩咐。
“我帮不了你什么,赫爷爷给你治病,小墨和小竹保护你,我只要看着你就好。”玉朔低着头说话,不敢直视凌二的眼睛,这让凌二莫名的烦闷起来,他所认识的玉朔是敢作敢当,无畏向前的人,哪是面前缩手缩脚,唯唯诺诺的人。
凌二挣扎着要起身,没想到连带着气血翻涌,不住地咳了几声。玉朔听到急忙心疼地上前,却被自己绊倒,“咚”膝盖跪地的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却让赫伯发了脾气:“你们一个一个的给老夫老实点,老夫还想多活几年!”
一边埋怨一边加快手里的动作,赫伯看着不断被鲜血覆盖的止血药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刚撒上的药粉又被冒出来的血冲散,赫伯一狠心,将整瓶药粉全给倒了上去。
“嘶……”
“赫爷爷,您悠着点。”
随着赫伯的动作,凌二的吸气声和玉朔关心的声音混杂着传入大家耳里,玉朔也无暇考虑别人的看法,踮着脚就站跪坐在凌二的身边,连忙往伤口吹气,以期缓解他的疼痛。
“哼,折腾,折腾,老夫没几年时间可以给你们折腾的!”看着凌二的血终于止住,赫伯没来得及包扎就去查看墨玄和马义山的情况,墨离也很识相的将周君竹一起拉走。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引起了感染,凌二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特别是玉朔呼气在自己腰间的时候,本该麻木没有知觉的伤口也感到丝丝凉意。看着一脸正经的玉朔,又瞥了眼围在墨玄那边偷看的墨离他们,凌二竟感到了不好意思。
“咳咳。”他本想以假咳缓解他自认为有所尴尬的气氛,哪里玉朔脑子里的一根弦一直紧绷在那,深怕他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听凌二咳嗽犹如惊弓之鸟,紧张地问道:“哪里疼,哪里不舒服?轻点咳,好不容易止的血,是不是气不顺啊,一直盘坐着,脚麻不麻?”一连串的问题不带停顿地问出。
凌二听到旁边传来压抑的笑声,才知自己弄巧成拙,只得顺了顺气,岔开话题说:“墨玄与马义山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