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确实在后院,我把干爹叫来。干爹听了老头的讲述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到。”那老汉犹豫着不想走,突然跪倒在干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老神仙啊,你可一定要来,我老婆不能没有女儿,她现在在家病着呢,女儿要是救不活,她也就完了,两条命呢。道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干爹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定去,一定去!你在村口等我。”老汉这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我问干爹淹死的人能救活吗?干爹说:“我们尽到人事,活不活的过来,那是天意。”于是我和干爹一同来到了杏南沟村,一眼看到老汉站在村口向我们来的路上张望,他的身后还散落着三三五五几堆人。老汉看到我和干爹,激动的脸色通红,领着我们往家中走去,我听旁边的人悄声地说:“怎么是两个?”
“你没听说过吗?有道就有童,当然是两个啦。”我心中想:原以为是个小山沟呢。这杏南沟却是很大的村子,它正好坐落在一个大沟口。连成一片的民房瘀塞满沟口。中间一条路通进村去。到了老汉家中,院里围着不少的人,似乎都要看看我干爹这位神仙如何能把人救活,但有的人看到我两的形象,失望的走开了。老汉的闺女躺在院中的木板上,面目臃肿,干爹让老汉搭起凉棚,一切按出葬的套路办,准备18根蜡烛,九小九大的红色蜡烛,院中摆好桌子,把一应祭祀的物品,备好放在桌子上。他把那闺女的脸掴了一掌,我一看死人竟张开嘴了,他趁机把一颗药丸丢入那闺女的口中,把闺女的周身关节用手抚摸了一遍。便不再理会进屋歇息去了,院中几个亲友在帮着张罗一切应用物件,我见无趣,也随着散去的人走到村中。
街中央有个大戏台,戏台前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大概是给看戏人留的空档,眼前两个小孩正坐在地上玩老虎吃猪,那边的戏台前还有两三个小孩正在比赛翻跟斗。
我刚刚蹲下观看,那个用石子扮猪的孩子定要反悔一步,扮老虎的那位不干了,扮猪的小孩愤怒的用手飞快的一划拉,便把地上横格中的石子扫的七零八落。
“你都反悔了好几步,我一步都不行,操,,。”
“你输了,还反悔什么,有本事重来。”
“不玩了,谁稀罕跟你玩。”
这边两个孩子正在争执,“啊”突然那边翻跟斗的孩子传来一声惊叫,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孩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另有一个孩子飞快的跑入一户门楼,片刻,门楼里跑出一个红脸女人,边跑边骂,“不让你玩跟斗,偏不听,栽了吧,真不给老娘省心。”她跑到躺着的孩子前,突然就大哭起来,我也走近一看,只见那孩子脸色一片於青,牙关紧交,眼白上翻,己是不省人事了。
她的哭声招来了六,七个女人围着,只听一个女人说,“他大婶,快掐着人中,窝着点,别让孩子走了气。”另一个说,“找人骑车送医院吧。”
这时的一个女人说,“快叫齐老道吧,先让齐老道给看一看。”
听得说起齐老道,哭着的女人止住悲声,把孩子抱起来就想走。
先前那女人说,“去他家不甚好,院里有死人,还是找人叫来吧。”
这时一个女子飞快的冲出人圈向那老汉家跑去。
不过一刻,干爹大步流星的走来,将那叫人的女人甩得很远,他拨开一圈,让女人把孩子平放地上,翻一翻孩子的眼皮,从布囊里取出三棵银针一扎人中,一扎山根,那一棵捻入风府后。孩子悠悠长呼了一口气,慢慢地醒了过来,干爹将他扶得坐起,在他脖颈上用手揉捏了几把,稍过片刻孩子跳了起来,依旧是那么欢畅的跑在广场上,破涕为笑的女人竟然忘情的一把拉住干爹的手,定要干爹去家中坐坐,她给张罗做饭。那几个女人七口八舌的话,人家道长在为刘家那个丧货做法,有得地方吃饭,有得说,“你先省省,改天单请吃吧。”
这下到给干爹解了围,不去是盛情难却,去吧,自己是刘老汉请来的,让刘家觉得冷落。
那女人千恩万谢得把干爹送到刘家门口。
在刘家吃过晚饭,院内帮忙的人都己把干爹需要的物品准备齐全。灵棚早已搭好,干爹让刘老汉把灵前的香点起,院内另置一桌,桌上供品摆好,这才对他说。“东家,你老婆有病不宜在家里,最好去村里别人家借一宿,那得和村里人传话,夜里过了十点,不宜来附近转悠,有点人属项犯忌,对死者,对自己都不好。”
刘老汉点点头,领命去做安排。
刘老头安排妥帖,就和帮忙的人一同散去,屋中干爹正在打坐,我也缓缓的运转着往丹田聚气,这几天干爹教我运转小周天,我也已经打通了会阴到百会穴气流。突然,院外听到有一丝人声,我将真气缓缓的存入丹田之中,收功之后,趴在窗前向院内望去,只见灵棚内灯火如昼,九大九小的红蜡烛燃烧的正旺,我知道那是刘老头刚刚走时点燃的,但是灵棚内却阴森森的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样子,我目光扫过墙头,一眼瞥见墙头上探出四五个村人模样正在向里张望,我心里想:原来村里的人正在探寻干爹如何聚魂摄魄,让那女子起死回生。干爹悄声的拉我一把说:“马二,你去吓一下那些村民,别让他们干扰了法事。”干爹打开布囊,找出一张黄纸,剪成一个头发飞扬的人头像,打开一个小盒子,舀出些蓝色粉末撒在上面,他折叠好交给我,让我到院外塞入墙缝中,我塞好之后回到屋内,刚坐在炕上,忽听墙外想起几声村里人的惊呼声,便听到墙外拖拖踏踏的跑步声。此后就声音俱无。
过了半个时辰,忽见院外走进一个女子,身形窈窕,竟是个透明的影子,进到院内,悠忽间,就扑向灵棚之内。这时,院内四角阴风四起卷成一个旋风,旋风直卷入灵棚口的供桌底下,猝然间院墙外伸进一只巨手,白衣裹袖,那巨手直直抓向灵棚之内。悠忽间,干爹早已跃出屋外,甩出道袍恰好裹在那只巨手之上。巨手愈伸不能。
这时院外墙头上响起一阵喋喋笑声,那笑声尖细刺耳,让人不忍卒听。只听院外传来一丝语声:“原来是铁衣道兄在布道法,我且去也。”干爹低声说道:“无常兄,谢了”那张巨手悠忽间抽回,再无声息。过了片刻,灵棚内传出好一阵女人的咳嗽声和呕吐声。不久干爹扶着那位白日间淹死的女人从灵棚内走了出来。干爹将那女子扶入屋中炕上,我吓得滴溜一下跑到外屋去了,这时屋内的干爹对我说:“你去隔壁叫一下刘老汉。”
刘老汉一进屋看到炕上半躺着虚弱的闺女,早已泪流满面,他上前握着闺女的手,泪眼众横的叫道:“儿啊,你可回来了,差点把老爹坑死。”女子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悄悄地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回去,刘老汉转身扑通的跪在干爹面前,邦邦邦三个头磕下去,嘴里说道:“大恩呀大恩,救命之恩呀。”干爹用手拍了拍那女子的头说:“过一两天,她就会清醒过来的。”干爹拉着我转身就要走,刘老头抱住干爹大腿说:“不能走,天明之后吃过饭再走。”干爹告诉他说:“道门的规矩是救活一人,天明之前就得回到道观。”我心里想:这是干爹不愿吃他的饭才这么说的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