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干爹总是早早地就出门了,有时候很晚才回来。我知道他是去寻找噬血候,我装作不知道,其实我是不敢问。他回来时就问问我的功练得怎么样,有时我敷衍几句也就过去了,不行就象模象样地打上一套拳。他摸着我的头,笑呵呵地说,“还不错,小子,进步挺快的。”
晚饭我回家吃,每天吃过晚饭去道观时必要路过老王头家门口,这几天他家在放电视剧,叫什么霍元甲。很好看,村里的孩子们都来他家看电视,因为那时村里只有他一家买得起电视,来看电视的人多的屋里根本放不下,就将电视摆在院里的桌子上。
打远我就看到了张小。他看到我还想躲,躲得开么?
我挡在他的面前问。
“为啥这几天不来找我了,你闯祸我挨骂,这几天见不到你,我都闷死了。”我冲他撒着怨气。
“唉,,,这几天我肚子疼,吃西瓜吃坏了,”张小皱着眉头,好象现在都还在疼着。
我知道他在做作,骗人,那是因为从心里难以面对我。
“吃球个西瓜,别骗了。”
“真的,是秋生领着夜里去刘老头自留地摘的。”他四处看看,对我小声地说。
“噢,,有好事从不叫上老子,就会叫老子给顶缸。”我气呼呼的质问他。
他说秋生领着去的。我知道那位秋生比我俩大了两岁,最能害了,每到秋天的晚上,他就睡不着觉,但凡村里谁家院子里,或地里结着几个瓜果他都记在心里。吃不到他就闹心。
“今夜里撇开他,咱俩去?”张小神秘兮兮的凑到近前小声地说。
我想想这事情心里有点发虚,他是个闯祸精,不如先看完霍元甲再说吧。
这时老王头看到我,笑着打趣说,“马二侄子,听说学道门了,回去跟你爹说,咱新社会不兴那外五六,莫把侄子前程耽误了。”
王老头六十多岁,春夏秋冬总是穿着一套干干净净的干部装,这在农村里很少见。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就是居高临下的爱褒贬人,这种人咱惹不起,咱也不会去招惹,否则他找到家去,免不掉屁股上吃一顿板子。
对付他的好办法,就是半夜里把他家树上的杏,果全部摘光。他这种人脸皮薄,只能看到别人吃,他咽涎水。
谁让人家是离休老干部呢,听说是十多级的呢,每月到点就会骑着车子去城里领工资。听说他十五岁就抗日,参加了儿童团,给海佗游击队的一位姓段的首长牵过马。不过在解放战争时差点犯了错误。这都是村里晒太阳的老头们讲的,我们只有听的份儿。说,解放锁阳关时,万炮齐呜过后,看到一处高地上只剩一个敌军,还爬在壕沟边抵抗,营长命令他,“王祥!”
“到。”
“打掉那个顽固的敌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他心里别提那个自豪了。剩一个敌人还螳臂当车,让你尝尝大爷神枪手的厉害,不用太费事的瞄准,子弹就象似长着眼晴,真飞入那家伙的身体里,脑袋往机枪上一歪,就找阎王爷谈话去了。
可老王头冲上去一看,刚才打中的是自己的亲二哥。二哥在国民党军队他也知道,可是他没想到二哥死在自己手里。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二哥对自己的件件好处,放声大哭。因为这事还坐了三天的禁闭。要不是看他也是个抗日过来的老革命,早让他脱了军装了。
这话当然是老王头自己讲出的,我想如果在他的父母灵前他是必不肯讲的,都是在村里和他同年同辈们老人堆里讲一讲,感叹一番罢了。
看完电视剧,我和张小刚想出门,王老头过来拦住我,他让张小先出门外去等,说要和我说几句要紧的话,张小悻悻出门而去。
看到院中只剩我俩,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不知王老头神秘兮兮的要单独和我说些什么?
王老头问,“你师父齐老道最近都忙些啥呢?”
“不是师父,是干爹。”我急忙纠正他。
“噢,,对是干爹,干爹。”
“我也不知道他忙些啥,反正天天都出门。夜里回来。”
“马二,大伯对你很喜欢,你这孩子不错,聪明。赶明儿个你给问问你干爹,大伯这院子风水怎么样。”
“咋地啦?”
“咋也不咋地,就是大伯这些天在做怪梦,心里总是堵得慌,有些不自在。”说这话时王老头脸上表情复杂,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想就这点事,好办,便飞快的答应了。门口张小还等着我摘瓜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