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盼歪着脑袋,仍是止不住的笑意,“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拿我快递。”
许珊拍拍她的肩膀,“你和我客气什么,不过你可从来没说过自己还有个弟弟,你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好像都不怎么愿意和我说的。”
舒盼没有接许珊的话题,而是顿了顿,伸手指向许珊的背后,“我好像看到化妆师过去了。”
许珊猛地回头找人,“啊啊啊,她人在哪里,在哪里啊?”
舒盼的手遥指向不远处一个亭子,“跑过去了。”
“那我先去卸妆了啊。”
许珊只留下一句话,便风风火火地从舒盼身边跑开,直冲着凉亭狂奔而去。
舒盼笑对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许珊这人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活宝。
距离下一场试光的时间还有一小会儿,舒盼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休息,掂量着手上的快递,一时还猜不出舒凡给自己寄了什么。
自从自己工作以后,弟弟要求自己辗转到哪一个片场都要向他报备。一开始舒盼并不明白舒凡的用意,后来才发现,弟弟把平时打工和省下的生活费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拆弟弟的快递,这是舒盼在片场当中少有的愉快时刻。
上上周是一箱零食,上周是口罩和外套,不知道今天会是些什么。
舒盼耐心地剪开一层层的透明胶带,拿出堆积的旧报纸,翻开盒盖子,这才发现这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里,其实只放了一头呆头呆脑的熊猫玩偶。
这头玩偶恰如普通熊猫的标准比例缩小,只是胸前缝了一件马里奥式的背带裤,而怀中揣着个针毡的五彩蛋糕,蛋糕上还像模像样地加了一根点燃了的蜡烛。
她无可奈何地抱起玩偶,不禁莞尔。她这弟弟居然把自己当成小女孩来哄?
舒盼端详着熊猫玩偶,这才发现玩偶背带裤的口袋还藏着一张小贺卡,伸手拿出来后打开,跃然纸上的正是舒凡熟悉的字迹。
“家姐,高考在即,遗憾不能去你身边给你庆祝。不过这只国宝会代替我完成使命,生日快乐。”
舒盼呆呆地玩偶怀中抱着的生日蛋糕,忽然醒悟过来,拿出手机查看日历。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三百六十五天,而今天正是她的一年一度的生日。
庆生,这两字似乎已经离舒盼的生活很远了。
她倒是记得母亲和弟弟的生日,可工作以后,她经常不在家中,无人提醒无人照应,每天的精力都游走在剧本和计算生活费用上,哪里还顾得上过自己的生日呢?
舒盼瞥见通话记录中仍不断闪烁着母亲的来电,她想回拨一个,却终究是没敢打回去。
舒盼害怕,怕母亲根本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也怕她还记得——却以此为理由,再度向自己要钱去无度挥霍和赌博。
她清楚地知道,再无止境地给母亲打钱,那根本不是对生育之恩的报答,而是一种变相的迫害。
舒盼只得硬着心肠将未接来电一个个删掉,登陆网上银行后只给母亲转了基本的生活费。其实她很大一部分的存款,没敢放在自己这里,而是全部留给在家的弟弟保管,以供他和母亲急用以及应付还债。
在拒绝母亲不合理要求这件事情上,毕竟舒凡比她做得要好太多。
舒盼举起熊猫玩偶,心中是说不出的暖意,凑近玩偶怀中的蛋糕,对着蛋糕上装点着的蜡烛轻轻吹了一口气。
生日快乐,舒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