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儿半晌不语。
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葫芦儿:“脱离奴籍对小的来讲,是天降喜事,小的还未做好打算。小的今日来姑娘这里,一来是感谢姑娘,二来,是斗胆求姑娘一件事。”
“求财,求物,还是求人?”姑娘问。
葫芦儿闷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求人。”
“冰玑?”
葫芦儿道:“自然不是!是……”
“亦是女子?”
葫芦儿:“……是。”
织金听着,不免看了看身边的三人,除了染碧非常惊讶地看了看自己,其他二人都听得非常专注。
姑娘缓缓道:“你能获自由,乃是依循唐家规矩,并非我一人专断。其他人,恐怕没有修来你那样的好父亲。”
葫芦儿:“我愿意赎她出来,只求姑娘肯放人。”
姑娘轻轻笑了:“唐家还没有破败到去变卖签死契的奴婢。”
“还求姑娘通融。”
“三年之后,赎金一千两,届时我若有权处置,自然成全你们,我若无权处置,会想法子让你们假以兄妹相认,再做打算。”
一声响,是磕头的声音:“姑娘大恩,无以为报。”
“你需早作打算才是,一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又是一声磕头,便再无他响。
良久,姑娘道:“丫头们都出来吧。”
织金与其他三人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给姑娘见了礼。
“方才的话都听见了?”
几人点头。
“你们怎么看?”
织金一时摸不清姑娘要问什么,便无声立着。
过了会儿,染碧第一个道:“姑娘心善,为那葫芦儿做了这些打算,更为那葫芦儿属意的女子想好了未来,三年之后,葫芦儿羽翼丰满,赎出那女子,成家立业。姑娘此举便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织金听得摇头,不由道:“三年之后太远,咱们只说眼前,葫芦儿若真的非那女子不娶,前几日又何必去娶那冰玑呢?冰玑的算计也好,父母的命令也好,若有真情,这一切皆可豁了出去,求娶那名女子!可见,他并非十足心诚。”
织金说了这番话,又觉得自己过于实在,众人面前就把心里话掏出来讲。
姑娘点名道:“小笛儿,你说呢?”
小笛儿低声道:“世间一切皆在变,奴婢不敢妄言。”
“那描红,你呢?”
描红皱皱眉头,道:“方才织金所说,过于偏激,奴婢不敢认同。葫芦儿若真有那豁出去的心气儿,那也就不是奴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不是奴该考虑的事。葫芦儿作为奴的儿子,一个家生子,生便生在这宅院里,受的是这里的恩、这里的管,与冰玑所谓的‘私情’,是触犯了这里的家法,驳了父母之命,更是违反了这里的规矩,若要逃脱这些,唯有洗脱奴身,回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