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这灯火通明的观景台前,整个人亦如仙人临世。
旁有将士低头垂首上前,毕恭毕敬回道:“河洛之地,据闻已被烈炎和沧澜划分,雨洲边地小国西荇亦趁乱将自已的领土也扩了扩……”
他说着,见殿下一直抿唇不言,又忙道:“不过殿下安心,河洛之土自祈灵岛消亡之后,已成一片无灵地的废土,纵然洑水王宫有些可供掠夺的法器,那也远远威胁不了咱们玉琼……”
“另外据暗探报,沧澜寒地灵气亦呈现衰退之势,且他们又与玉琼有生意上的往来,不会贸然与玉琼作对,至于烈炎……乃与拜阳国为一丘之貉,挟制住拜阳,烈炎便不敢轻举妄动。”
楚临容眸色无波,仿佛对这些都浑然不在意,只是问:“河洛王室除了云安郡主被本王带了回来,河洛公主去向未知之外,可还有其余活口?”
将士不解殿下何出此问,寻思这不是废话嘛,烈炎此番攻打河洛,为的不就是祈灵血脉?虽然其余王室宗族亦或者贵族之女的血脉不纯,那也有其效用,必然不可能赶尽杀绝。
烈炎此番,想必只杀了河洛国主与一些威胁到他们的高阶修士,至于其他,肯定不甚在意。
而且水系灵根之人多貌美羸弱,不论男女,都没必要赶尽杀绝,想要得到这些玩物的,可大有人在。
虽是困惑不已,将士表面上却也恭敬回答:“回殿下,活口肯定是有不少的,只是现下应该都落到了烈炎人之手。”
楚临容默默听着,眼睫微垂。
他又何尝不知会是这样的结果,经此确认,只觉心中生寒……
将士思量再三,似有所悟:“殿下莫非是担心烈炎得了那些祈灵血脉?据我所知,除了至纯的祈灵血脉是顶级的炉鼎,其余祈灵血脉都无大用,甚至还不如一些增益修为的丹药。”
“如若那些血脉真有奇效,河洛即便灵地消亡,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斯地步……殿下大可不必担忧烈炎会将算盘打到玉琼这边来。”
楚临容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斥责:“烈炎那等卑劣小国,何以与玉琼相提并论?”
听着这愠怒的话语,将士一愣,旋即低头:“是属下失言。”
楚临容亦恨铁不成钢地回过头:“退下罢。”
“……是。”
待人走后,楚临容才又将视线投向远方,火光照亮了他清明的眸子,亦将那落于眼底的浅浅哀色映得真切。
玉琼之强盛,自然不惧那些边地小国,别说烈炎尚未有异心,便是有,他玉琼亦有的是办法,平息它烈炎的兵火……
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为这战火接连不断,无一宁日的三洲之地感到悲哀。
这天下,生灵涂炭,恶祟丛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亦或者是被永远地囚于牢笼不得自由。
而他作为玉琼的储君,却爱莫能助。
何其悲哀……
楚临容回了观景台的里间,这儿有个书房,他常在这里批阅奏折,处理要务。
他才埋头下来,便有一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踱步进来,男人身着一袭金色朝服,眉眼间亦与楚临容有几分相似,但比起他的清润之风,则更显老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楚临容连忙起身示礼:“父王。”
楚定:“免。”
楚临容望着父王神色淡淡的模样,稍有困惑:“今日可是祭魂节,父王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