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篱一怔,“娘娘……”
我低声道:“生男生女可是说不准的事,万一我这还是生丫头,有她们生个儿子出来,也算是个补救。”
说白了,我还是觉得人多力量大,既然有这么多肚皮可用,犯不着可着我这一个使。
绿篱迟疑了一下,问道:“娘娘还是不肯信皇上?”
我反问她:“你现在是否全然相信赵王?”
绿篱想了想,点头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我俩又说了几句别的,绿篱向我推荐了宫里几位比较可靠的同志,叫我找时间好好考察一番,若是能用就笼络过来,自己手上有人比什么都好用。
两人正说着话,写意从大明宫回来了,说是齐晟并不在大明宫。
绿篱一听齐晟没在大明宫立马精神了,两眼冒光地向我建议道:“娘娘,咱们两个去趟大明宫吧,看看那江氏那贱人现在怎样了。”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扶着腰身就要往外走。
亏得我现在身手比她利索,一把抓住了她。呀,丫头,你当我真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挺着肚子去气江氏吗?咱能少干点恶毒女配们常干的事吗?
“快省省吧,你少惦记着点她吧,也不怕以后生出孩子来随她!”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绿篱立刻蔫了,在宫里陪着我吃了中饭,老实地回了赵王府。
待我孕期满了三个月,张家递了入宫的牌子来探望我。这次张老太太没来,来得是张氏的母亲范氏及大堂嫂白氏。
范氏的面色比上次还要不好看,一见我的面就喜极而泣了,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说道:“自从上次从宫里出去,娘就吃斋念佛,只求菩萨保佑我儿,没想着真的灵验了,我儿果然是要熬出头了。”
白氏是个活泼的性子,见范氏越哭越带劲,忙上前递了帕子劝道:“大伯母快别哭了,娘娘身怀皇嗣可是好事,您这样一哭,反而叫娘娘心里难受。”
她这样一说,范氏在停了哭,抹干了眼泪就嘱咐我孕期应该注意的事项,“饮食上一定要抓紧了,千万别叫人钻了空子去,还有皇上那里,你身子沉了不能近身,不如就在知根知底的里面挑一个好性子的出来……”
我一听她絮絮叨叨地,竟然又奔着“宫斗”的道上去了,忙打断了她的话,转头问白氏道:“茶茶的婚事准备的怎样了?”
白氏眼神闪烁了一下,答道:“这次来,老祖宗还叫臣妾给娘娘带个信呢,就是三姑娘的婚事,想向娘娘讨个意见。”
白氏这话只说了一半,不过意思却是极明白。眼下我这个皇后忽地又咸鱼翻身,圣宠隆眷了,于是张家也矛盾了,不知道此刻是该继续往楚王身上继续投资呢,还是狠狠心割肉出来。
那边范氏还磨叨着怎么在孕期抓住齐晟的心,插空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恃宠而骄,男人都是贪新的,只要他的心在你这儿,就比什么都强!”
我应付地“嗯”了一声,在范氏地念叨声中抽出空子来与白氏说道:“圣心难测,三丫头那里就照着定好的办吧,总不是一件坏事。”
白氏是个机灵人,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只听着范氏在一边唠叨,恰当时候还要递杯茶水过去给她润润嗓子。
范氏的话说了这半天,总算到了总结阶段,不外乎就是叫我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没法管住男人的身,那就要抓住男人的心。
我听得头大,心中也十分感慨,果真是铁打的宫廷,流水的美人,磨不细的精钢杵。女人苦,男人更苦,做皇帝苦上加苦。
许是齐晟也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太过辛苦,自从知道我有孕之后,他就不大召黄氏等人去大明宫了。待过了九月,我的孕吐反应消失之后,他更是干脆撂了挑子,除了每日里例行往我这宫里来一趟,剩下的时间就留大明宫里守着江氏一个了。
黄氏等人来我宫里请安的时候,言语上难免流露些抱怨之意。
我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们几个脑门子训:“你们自己也不检讨一下,论身材论模样,哪个不比大明宫的那个强百倍,留不住皇上的心也就罢了,偏生连人也给我留不住,白瞎了我整天替你们操心。”
这伙子女人本是一肚子委屈抱怨,叫我这样一训反而老实了。你说你自己技不如人,那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