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真是小女孩儿心性,喜欢给旁人预备吃食。
傅轻筹:“世子哥哥喝了,痴儿就能原谅?”
云媞眨眨眼睛,“喝、先喝。”
傅轻筹喝了一口。
这味道……
这一桌珍馐再怎样美味,都混在一起,这滋味都不会好受。更何况其中还有果酒,不知和什么食物相左,激起了冲鼻的甜腻。
连一旁的来福只是闻了闻,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傅轻筹眉心轻皱,抬头。
却正撞上云媞脸上慢慢扬起的清亮笑意,像寒冬已尽,冰雪融化,露出其下的春枝。灼灼其华,瞬间明亮得几乎要刺伤傅轻筹的眼睛。
这样美的笑容,恍惚间,已经很长时间都不在痴儿脸上见过了。
这是……属于牧云媞的笑容。
傅轻筹再不多说,他端起那碗汤汁,一饮而尽。
“痴儿,现在可以原谅世子哥哥了吧?”
“嗯!世子哥哥,好!真好!”
云媞点头,脸上笑意愈深。
夜静,更深。
傅轻筹没在回书房,留宿在云媞身边。
三更天,万籁俱静。
云媞悄悄起身,“世子哥哥?”
男人呼吸绵长,不语。
“世子哥哥,你醒醒!痴儿、痴儿要如厕!”
云媞摇晃着傅轻筹。男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云媞动作顿了顿。
“啪!”
一记耳光掀在傅轻筹脸上。
他依旧无知无觉。
黑暗中,云媞唇边慢慢扬起一个笑。
她困在珠隐院太久,手头这能叫人昏睡的东西不多,做不到无色无味,只能混在汤里,用各种食物混合的浓重味道,掩盖那药粉本身的腥气。
傅轻筹喝得多,自然无知无觉,一觉到天亮。
窗外,月色穿过云层,照亮云媞手中染血的发簪,娘的发簪。
是刚才,她亲手从陈嬷嬷头上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