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去上书房上课,发现林西并没有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林西受了风寒。上午一放学,他便殷勤地去东宫探病,来到宫门口,看到了林扈的车辇,有林扈在,林西便不能再躲着他,他见到人的几率又大了些。
春财通秉过后,急匆匆地来到宫门口,道:“五殿下,皇上让您到正殿等候。”
林玖愣了愣,随即跟着春财走向正殿,心里直琢磨,探病不去内殿,反叫他去正殿,难道他来的不是时候,惹怒了林扈?
不得不说林玖很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林西体内换了个芯子,还将他们母子的勾当向林扈和盘托出。
春财带林玖进了正殿,还给他奉了茶,随即便退出了大殿,守在门口侍候。
林玖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安,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该如何回话。
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广信的声音,“皇上驾到。”
林玖心里一紧,连忙来到门口迎接,见林扈迈步走进大殿,躬身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林扈没有理会林玖,径直越过他来到桌案前,坐在了上首的位置,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打算。
林玖现在更加确定他来的不是时候,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即便他再聪明,林扈与他而言,都有来自血脉的压制,以及威慑力,这也是他为何会在林扈死后才敢篡位。
时间一长,弓着的腰就开始受不了,一阵阵发酸,再久一点,连双腿开始打颤,额角也冒了汗。林玖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然受不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楼去,腰实在动不了了,这一跪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好在他的手及时撑了一把,才避免了脸着地,不过那模样已然十分狼狈。
强烈的羞耻感让林玖红了脸,好在他匍匐在地,没人看得见,道:“父皇,儿臣知错,望父皇恕罪。”
林扈冷漠地看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道:“你何错之有?”
“儿臣……”林玖思量着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道:“儿臣荒废学业,故而有罪。”
除了这个,他真想不出该怎么说。
“现在人人皆知,五殿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棋艺精湛的孙大学士,都能打个平手,又怎能说荒废学业。”林扈一句话将林玖的托词怼了回去。
林扈越是这么说,林玖心底越不安,刚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道:“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教诲。”
“愚钝?”林扈冷哼了一声,道:“这京都大街小巷,哪个不知五殿下是一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你怎会愚钝。”
听到这儿,林玖总算明白哪里惹到林扈了,道:“父皇恕罪,儿臣知错。”
“哦?你何错之有?”林扈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儿臣骄傲自大,一时忘形,实在有负父皇教诲。”
“林玖,朕不管你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太子才是林国储君,若让朕发现你有半点不轨之心,不论你是谁的儿子,朕决不轻饶!”
林扈现在并没有真凭实据,碍于刘家在林国的势力,他要从长计议,就像当初他打掉章家这颗毒瘤一样。
听着林扈的话,紧张、不甘、难过、羞耻种种负面情绪一涌而来,林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父皇放心,儿臣与皇兄一起长大,感情非同寻常,绝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
“今日过来,朕发现赏给太子的护心暖玉不见了踪影,听闻是被你要了去,可有此事?”
林玖的身子一僵,连忙说道:“父皇,那护心暖玉确实在儿臣这儿,只是并非儿臣所要,而是皇兄赠与儿臣。”
“赠与?你不知御赐之物不能丢失、损坏、售卖、转赠,否则便以欺君论处?”
林玖心生惶恐,连忙辩解道:“皇兄盛情,儿臣不敢推辞,只能收下,还望父皇看我们年幼的份上,饶我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