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一本《天台要述》,看至深夜,眼睛感到有些酸涩,准备踏踏实实睡一觉再说。
神山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张凌尘正享受着短暂的静谧,无意之中神识探向神山各处,突然嘴角一笑。
“人啊,人啊,万恶万念,总归不过一个贪字!”很快,他熟睡过去,有些事情他会出手去管,有些事情,注定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吧。
原来,当日下午,张七十降下法旨,宣布闭关,神山一应事物由衣怀嵩暂理。同时,免去陈天均主事之位,外派荒庭,巡照司交由长老巩道源打理。除此之外,拔擢赵从定为教习司教习。
如此一来,看起来,衣怀嵩又大有起来的迹象,而和以前不同的是,如今这一切,都是张七十给他的。
而陈天均作为张七十忠实的股肱之臣,因一言获罪被贬,却也着实让众人有些想不通。
但谁也想不到的是,陈天均对于张七十来说,可是有着大用的,这个作用,可要比谁都来的更加重要。
入夜才不久,就在张凌尘照顾鹤之芳睡下之时,陆九年和法彦带着一坛好酒和两斤上好的牛肉,来到了陈天均住处。
几人饮酒作乐,明面上,陆九年和法彦来送他一程,但陈天均自己并不知道的是,二人前来,其实是送他“最后一程”。
几人饮酒至深夜,陈天均突感不适,口吐鲜血。
酒中无毒,肉中也无毒,是法彦妖僧施以秘法,在陈天均不备之时,暗伤于他。
陈天均没有明白,张七十究竟要做什么,可没用片刻,他也就知道了张七十究竟需要他做什么。
“我可真的是,派上大用场了啊。”
陈天均苦笑着,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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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了,宗主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我们也只好照做。”陆九年看着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的陈天均,内心多少还是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说不好哪一日,他和法彦的下场也会是如此。
“哼,老兄们,我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好自为之吧。”陈天均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等着他的最后一刻到来。
夜已很深,神山寂静一片,陆九年和法彦带着陈天均前往血狱之时,正好被张凌尘看了个清楚。
“这个宗主大人,简直成了疯魔了!”张凌尘不再关注于血狱,收回神识,稳稳睡去。
毕竟,鹤之芳如今这个样子,免不了要张凌尘尽心尽力地照顾,哪里有心思去管张七十将谁填进血狱,怎么也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
张三福在众人快要到达鲁国国境之时,终于醒了过来。
三娘将一切告知后,张三福躺在床上,望着船舱之外,久久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行清泪一直挂在他的脸上,他回忆起张凌尘从小到大,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到病恹恹需要他和三娘精心照顾才能勉强活下去的少年,再到他逐渐成长,甚至到了能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的地步,这个孩子,当真越来越有“出息”了。
他显然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在他自己所坚定走下去的那条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一切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总归,张三福内心很痛苦,为了自己,那个孩子深陷虚无缥缈之中,这当真不是一件好事。
未来的路,似乎还没有走,就已经停下了。
三娘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夫妻二人谁都不说话,一直僵持着,直到船行至鲁国。
总算安全了是吗?
但愿安全了吧!
鲁国不比延黎国,这里人口较少,修行者更是要少很多,因为书派在此地盛行的缘故,读书人很多,对待礼乐则要更加重视。
走在鲁国建良郡的街道上,一行人看起来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鲁国人生活很是平淡,有种不争之感,恬静淡然。
三娘等人心事重重,无暇四顾鲁国风情,好生谢过宋青风,不再往前走,就留在了建良郡。
宋青风也不再多问,他也受了不小的伤需要静养,便带着宋见星等人回剑冢去了。
三娘用那块腰牌换了两千两现银,买了一间颇为大的院子,一下子就花去了一千两。
加上购买一切用具,往后的日子,还是得拮据着过。
也不知道张凌尘如今怎样了,他要是在,该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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