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悬崖顶上,俞眉远就睡着了。
她站着,靠在霍铮怀里,头歪在他胸前,倦得睡去。在刑洞那里守了七天,魏眠曦闹得她也不得安生,如今见着霍铮,又能回来,她心事全去,心情松快,倦意如海浪涌来。
迷迷糊糊地睡着,有霍铮在身边,她很安心。吊篮不知何时到达山顶,她也没醒,依稀间有人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某处。没多久她就到了很安静的地方,那人将她轻轻放下。身下的软榻躺起来很舒服,四周有些熟悉的玉兰香,她闭着眼滚了滚,满意极了。
“呵……”霍铮低声笑了。
脑后的发髻硌得慌,她躺得不舒服,他像她肚里的虫子,比她更快一步抽去她髻间发簪,拔散她的发,叫得她躺得更惬意些。她正睡得朦胧,他又盖了张被子到她身上,掖好被角后坐到她身边,伸手以指抚过她脸颊,最后停在她唇间。
她睡得正好,不为他所动,只将唇一抿,差一点儿咬到他的手指。
霍铮手缩得飞快,心也跳得飞快。
总感觉,像在做坏事。
一件他期待了很久的坏事。
……
俞眉远做了个梦。
梦到旁边坐的人忽然躺到她身边,用手撑起头,侧倚着身体望她。
他的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心慌。她不自在极了,就想醒来,可那人侧倚的身体却倒下来,压住了她的被角,不让她离开。
她想扭开头,那人却又伸手抚住她的脸颊,将头轻轻地靠过来……
心猛地一撞,她睁眼。
眼前确实有张放大的脸,不过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人。
“怎么是你?”俞眉远看到青娆,下意识开口。
青娆正两眼含着泪看她,听了这话,不由一愣,接着泪如雨下。
“姑娘你掉下悬崖一个月多,我都急疯了,好不容易见着你回来,怎么一开口你就嫌弃我?”
“不是,我没……”俞眉远抚额而起,忙拍了青娆的背一边安抚,一边四望。
这是她的马车,四周熟悉的陈设和青娆的存在都叫她安心。不过短短一个月,却像熬了半辈子,她想死他们了。
“不是我,还会是谁陪着姑娘?”青娆收住泪,忽然问她。
俞眉远低声咳了咳,不作声。
“你是不是以为……是晋王殿下?”青娆抹掉眼泪,倒了水塞进她手里时又道。
“青娆!”俞眉远虎了脸。
“姑娘你脸好红。”青娆凑近了看她,“其实是殿下把你抱上马车的,也是他亲自照顾你的,都没让我插手。我就纳闷,你说殿下一个外人,怎么对咱们马车里的东西还有姑娘的习惯这么熟悉?姑娘你知道为啥吗?”
“咳。”俞眉远被茶水呛到。
青娆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云谷霍引、晋王霍铮就是从前她最崇拜的昙欢,要是她知道了,恐怕得吓傻。
“对了,姑娘头上的伤可还疼?殿下向杨姐姐要了药膏,已经替你抹了,说是散淤祛疤。”青娆又自顾自说着。
俞眉远拔开刘海,摸摸额边的伤,伤疤上果然有一层粘腻的药体。
他看到这疤了?挺丑的吧?
她有些介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