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了一个月,他们今日才到的昌阳,杨如心就立刻坐馆行医,晚上又被他们拉着商议事情,片刻没歇过,此时她脸上倦怠已现,俞眉远不忍再叫她苦撑着陪他们。
霍引一听俞眉远的话便领会其意,自忖疏忽大意,便起身散去。
医馆只有三间空房,俞眉远、杨如心与青娆三人挤了一间,钱老六、吴涯一间,霍引睡了另一间,倒是刚好。
一宿无话。
……
虽是三人挤一张床,俞眉远这一觉却睡得极为安稳,睁眼时她才发现自己竟是最后一个醒的人。
杨如心要坐馆,天刚微亮便已悄然起身洗漱,到馆中巡看草药,重翻昨日看诊的诊单与处方。青娆稍晚些也起来,到厨房里烧了热水,待俞眉远一醒,便捧了水来与她洗漱。
因起得晚了,俞眉远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匆匆洗漱更衣后,她便踏出院门,恰遇着进门的霍引,二人差点撞了满怀。
霍引两手都提满东西,一见俞眉远就笑开。
“醒了?来吃早点。”他甩头,冲她施了眼色,“都是昌阳的小吃,你尝尝。”
俞眉远已经闻见他身上飘来的香味,腹中馋虫大动。
青娆便悄悄伏到她耳边道:“姑娘,霍大侠好早就起床出门买早点了,他昨晚还特地嘱咐我不用做早饭,真真用心。
俞眉远一怔,青娆早已笑嘻嘻地上前接下霍引手中食物,去外头摆桌,又叫人去寻杨如心和钱老六等人。
院子里空下来,只剩他们两人。
霍引忽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身边,从怀里掏出样东西。
俞眉远正因青娆的话不大自在,一见那东西什么不自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哪儿弄来的?”她诧异地接过他手里的烫金大红名帖,愕然道。
名帖上是清晏山庄的标志,打开后里边盖了清晏庄的印章,只是帖上所写的人名,却不是她熟悉的。
贺望明、段飞凤贤伉俪?
“这是如心昨天收治的病人。贺段夫妻二人是江北有名的侠义之士,应邀来参加向老爷子的寿辰,不料半途上段飞凤起了急病,昨天来寻如心治病。原来这段飞凤有些敏疾,与昌阳气候不和,一到此地便犯病起哮,如心建议他们回江北。贺望明护妻心切,今早拿了如心开的药立刻就回江北了。”霍引解释道。
“所以,这名帖是你……”
偷的。
这两字俞眉远咽下。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霍引眼睛一眨,坏笑道。
“可我们昨天已经在清晏庄露过脸了,怕是会被人认出,而且你说这夫妻二人也是有名望之人,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少吧。”俞眉远拿着名帖斟酌着道。
“这你不用担心。”霍引说着忽矮下身子,头凑近了她的脸,仔仔细细打量着。
俞眉远吓了一跳,才想后退,便听到他一声低语。
“别动,让我好好瞧瞧你的脸。”
“……”她愣住。
“嘿,想不想试试小霍独门易容密术?”
俞眉远眼睛亮了。
心里一动,她便忽略了那名帖上的三个字——
贤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