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周谦笑着补了一句,“你想要个痛快吗?”“是!”午昼双目晶亮,像是听到了仙乐一般,挣扎着朝着周谦恳求道。“周大人!”“我不想活了!”“求您,求您给我一个痛快的!”“求您了!”“……”一旁的司马如雪和司马钧听见两人的话,瞬间有些傻眼了。这之前嚣张无比的苗疆探子,居然不堪忍受周谦的‘酷刑’,居然求着周谦给他一个痛快。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要知道,在她司马如雪手下被折磨了三天的那些午昼的手下可是都没有丝毫的松口。作为首领的午昼,却在这两天一夜中,崩溃了?“想要一个痛快,也不是不能给你。”“但前提是你得配合本官。”“如何配合?”午昼语气急促地问道。“很简单,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问什么,你都得如实回答。”“……行!”午昼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知道周谦想要问什么问题,更知道自己将这些问题如实回答之后的后果。但体验过两天一夜的折磨之后,他宁愿出卖自己的族人,出卖大祭司,也不愿意再忍受一分一秒那样漆黑一片,五感尽失的折磨了。“周大人,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周谦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是苗疆人,疟疾在你们那里才是高发的确,所以这次蔓延大晋三州之地的疟疾,是你们传播的?”“是。”午昼点了点头。周谦眯起了双眼,“我大晋在河西州对你们苗疆严防死守,你们是怎么混进我大晋境内的?”“这次混进了多少人,谁的级别最高?”“你是什么身份?”午昼果然不敢再有任何的侥幸,循着周谦的问题一个一个回答了起来。“大晋在河西州的确是严防死守,但在越州的防守却是相对要松散一些。”“越州?”周谦神色一动,“与越州比邻的不是占城吗?”“你们是如何从占城取道的?”“莫非你们苗疆此次的谋划,占城也占了一份?”“是也不是……”午昼接话道,“占城只是在听闻了我们的计划之后,同意让我们取道而已。”“而和占城谈判成功的那人就是我苗疆的大祭司,也就是此次来大晋的最高级别的人。”周谦眯起了双眼,“大祭司……”随后接着问道,“可即便你们能从越州偷偷进入,那你们又是如何横穿了越州,进入青州,乃至于进入雷州的?”“你们来了多少人?”“四百多。”“四百多?”周谦一挑眉,“这就更不可能了,四百多苗疆人想要横穿三州,这重重关卡你们怎么过的?”“据大祭司说……”午昼看了周谦一眼,低声道,“是你们大晋内部有人接应。”“所以一路上的关卡都形同虚设,如入无人之境。”“什么?”周谦三人闻言瞬间脸色狂变。司马如雪更是上前一步,站在坑洞边缘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午昼厉声问道。“我大晋接应你们的人是谁?”“说!”“这个……”午昼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此次行动乃是大祭司带队,即便我是少族长,但重大事情都是大祭司做决定。”“包括和占城沟通取道,以及和你们大晋内接应的人联系,都是他亲力亲为。”“我接触不到。”“……”午昼基本上已经回答完了周谦的问题,且周谦一直在午昼回答的时候观察他的表情。眼神坚定,没有飘忽,不似隐瞒。可以分析出,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正是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才让三人久久无言。他们一开始以为大晋此次的疟疾乃是天灾,后来才通过蛛丝马迹知道这乃是人为。可这是敌国所为也就算了。毕竟有世仇在,你打我我打你,互相算计乃是常态,吃了亏无非就是技不如人罢了。可今日才从午昼的口中得知,大晋遭此大劫,黎民百姓死伤无数,这其中居然还有大晋人作为内应,帮他们行事。这让他们心中如何不愤怒?同是大晋人,为何要帮助异族屠戮自家的百姓?这是什么道理?三人心中抓心挠肝,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人是谁,但无奈午昼身份不够,对那人的身份不得而知。知道那人身份的,只有那个他口中的大祭司。大祭司……周谦眼皮一跳,眼中闪烁着厉芒,低头朝着午昼问道,“大祭司在哪?”“在,在京城。”午昼连忙答道。“在京城什么地方?”周谦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午昼。午昼看着周谦的双眼,心中一震,他有种只要自己撒谎就会被周谦识破的错觉。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被他压下。只好如实回答道,“本来在京城一处富商修的大宅院里。”“但我出发之前,那富商私自用您……您的药方救了他的妻子,大祭司不满他的行为,灭了他全家。”“在我离开的时候又换了位置。”“新的据点应当在京城北边,一处姓刘的富商家中,那姓刘的富商应当也是你们大晋的内应牵的线。”周谦眉头依然紧皱。“你被派来刺杀我,那其他四百多人呢?”“他们做什么去了?”午昼看着周谦凌厉的双目,心中更加畏惧了。周谦问他的这些问题,一环套一环,滴水不漏,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被迫说了出来。此时又是问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不过,大祭司都出卖了,还怕这一点吗?所以,午昼毫不犹豫地说道,“四百人被我分为了四队,分别把守在京城的四个城门口不远处。”“只要是见到京城给大晋境内其他县令传递治疗疟疾药方和举措的信使。”“一律派出两到四人跟上,在寥无人烟处动手。”“从京城截断所有通往外界的信息渠道。”“让大晋各地百姓依然不知如何预防治疗疟疾,保证我苗疆此次行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