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我才是沈安安,这位是我春花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沈安安见这丫头上来就认错人了,心里不由有些意外。这些丫头在这些深宅大院里,学的不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吗?她怎么这么莽撞,上来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将人的给认错了。
银珠没想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暗骂自己疏忽了,好在这些乡下丫头不知道他们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所以她也不担心,有人在背后说她的闲话。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认错人的尴尬。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叫银珠,你跟我来吧。”说完她伸手指了沈安安一下,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朝她脸上抬一下。
沈安安却记下了银珠这个名字。
赵春花见没有叫自己,不由急了忙问道:“银珠姐姐,那我去哪里?”
银珠顿时冷冷的转过身,刀子一般的眼神朝赵春花脸上梭了一下,赵春花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到银珠的眼神,赵春花仿佛看到了刘老爷那天看自己的眼神,于是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只听银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家小姐说了只见沈小姐,再说了,我家小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今天让你进我们知府大门,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赵春花听了,面色十分的尴尬,这会恨不得找个地洞,直接给钻了。
沈安安当然也看到银珠当面给赵春花难堪的画面,虽然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却也不代表她们就可以任由别人欺凌。她连李晟都不怕,更何况一个宁府的丫鬟。
于是沈安安停下了脚步,将手拢在衣袖里,慢悠悠的道:“银珠姐姐,春花姐是我的助手,我在作画时需要她的帮忙。请问你会画画吗?万一小姐的画像出了差错,你能负责?”
银珠没想到,这个沈安安看着一乡下小丫头不起眼的样子,嘴巴竟然这么利。想想也是,不然她怎么用一个只值十分的布鞋,骗了小姐整整一两的银子呢。
本来她来的时候,云儿姐姐叮嘱她,要为难下沈安安。却没想到,沈安安竟然这么厉害。
权衡利弊之后,银珠的语气顿时变得客气了许多,忙道:“既然这样,二位就一起来吧。”但这也不代表,她就这么放过她们了。最起码,先给她们来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银珠说完,顿时脚步十分飞快的走了起来。只见前面出现了好几条路,她们到底要走哪一条却不知道。眼见着银珠的身影就要不见,沈安安顿时着急的叫了起来。“哎,银珠姐姐你等等。”明明沈安安的声音叫的很响亮,银珠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直往前走。
看到沈安安和赵春花被自己远远的甩在了后面,银珠心里顿时一阵得意。
原来他们宁府这里的布局,和别处不一样,有一个小小的龙门阵,都是按照太干地支摆的。第一次进他们府里的人,若是没有熟人带路,百分百都会迷路。因为你如果踏进了第一个死门,等你的下一个可能还是死门。而只有踏着生门的路线,一直往下走,才能走出去。
这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当然也知道宁府的人才知道。
银珠抬头看了下天,这时晌午将近,日头最烈,让她们多在外面晒一会好了。
于是她七拐八拐,拐到后面就不见了人影。
“哎,安姐儿,那个银珠姐姐不见了。”赵春花看到这里是回廊,那里是石头柱子,已经完全不知道方向了。
而沈安安看着前面的路线,明明看着很近,却走不过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两人走了好一会,最后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却离那边的出口越来越远。
“安姐儿,怎么办啊?那个银珠真是可恶,她一定是故意的。”
赵春花急,沈安安当然更急,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乱,于是她道:“春花姐,你别急,让我想想。”
随即她嘴里喃喃说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金生水,水声木,木生火。。。。。。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
赵春花看到沈安安眼神呆滞,看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的样子,顿时吓的都要哭起来了。她不由紧紧拉着沈安安的胳膊,嘴里带着哭腔的说道:“安姐儿,要不咱们回去吧。这宁府一点都不好玩,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坏了。”
没想到她刚说完,便见沈安安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嘴里欢呼一声。“哦,我终于知道了。”
说完,她立刻拉着赵春花的手,专门挑种了花草的路线走,最后两人终于走出去了。
见自己的推测没错,沈安安不由将秀眉一扬,一脸笑意的对赵春花说:“看,我说有用吧。”
这时候赵春花脑子还晕着呢,前面她走路时,都是闭着眼睛跟着沈安安走的。听沈安安这么一说,她连忙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她们这会站在了一个十分漂亮的花厅里面。“啊,安姐儿,你好厉害。”两个女孩子,顿时互相抱着高兴的跳了起来。
远处一名黑衣男子,手里拿着酒壶正在喝酒,听到此处的喧哗声,眉头轻轻的皱了下。
站在一旁的,老总管立刻会意,忙下楼去驱赶。
“何人在此喧哗,成何体统?”只见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头,穿着管家的衣服,戴着瓜皮帽,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一副怒目圆瞪的模样。
沈安安算是知道这个宁府的下人们是什么尿性了,完全没有大户人家的气度,那脾气是一个比一个大,所以被人这么一喝,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于是抬头看着那老头,也不行礼,也没有像刚进府门时的小心翼翼。人家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既然这府上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她又何必让自己憋屈,去迎合别人。
“不知道这位老丈是何人,我在想将客人扔在那里自己跑掉,让我们迷路,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朱管家看了沈安安一眼,忙道:“我是宁府的管家,姓朱。我想这位小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你说的那个带你入府的人是谁,我等会去问问情况就知道了。”
沈安安正要说话,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人窥视一般,抬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感觉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酒香。
沈安安心道,等会画完画,她一刻也不会多留,这个宁府实在是奇怪极了。
“是银珠,她说带我们见宁小姐的,可是她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要不是安姐儿聪明,我们这会还在那边,出不来了。”见到这老头一上来就是一副质问的口吻,赵春花也觉得十分生气。因此没等沈安安和他解释,她连忙插了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