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是很占地方的。
于是安小六又抽出了两天,在郊外将那些药材制作成一罐罐浓稠的膏汤。
风和日丽的一天,彭一虎载着安小六又来到一个大市镇。
“恩公,这是本地最大的药行。”彭一虎这般介绍道。
安小六下车后却没有进去,她望了一眼里面琳琅满目的药材,摇摇头:“不用了。”
“这是为何?”
“没有钱。”
彭一虎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唐的故事,那么一厚摞银票,那么一大盒珠宝!
“没有钱,怎么会没有钱?!”
“花光了。”
从“富婆六”到“穷鬼六”,在系统撕心裂肺地哭泣中,人生大起大落的安小六心平气和地说。
她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一如坦然接受命运的馈赠。
只是……那些长生牌不能要了,这批财神不好用,我要再换一批!
彭一虎神色复杂,非常复杂。
他终于明白堂堂瘟神为何如此拮据。
他回去就要警告自家子侄:没钱学什么下毒,都给老子好好练习刀法和拳脚功夫!
安小六钱花光了。
在金陵有别业的彭一虎依然是个有钱人。
彭一虎说:“恩公不必担忧,钱财乃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大事。”
第二天,彭一虎就被狠狠打了脸。
他放在内衣夹层里的银票不见了,偷走他银票的小贼不仅搜罗走彭一虎所有的银票,连荷包里的碎银子也没放过。
嚣张的小贼甚至在彭一虎刀鞘上留了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上面只有“借钱”二字,落款却相当不得了。
彭一虎把这封信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四脚:
“司、空、摘、星。”
江湖皆知,“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偷东西不是为了钱,他只是单纯为了“好玩”或是“与什么人打了什么赌”。
但对彭一虎、安小六来说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恩公,咱们没钱了……”彭一虎万分羞愧。
昨天他还对信誓旦旦对恩公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今天这个“身外物”就飞走了。
安小六想了想:“把车卖了吧。”
也只能卖车了。
彭一虎把车厢卖给当地一个小地主,又把骏马卖掉换了匹吃苦耐劳的骡子,继续护送安小六回金陵。
这一路两人省吃俭用,走到南阳钱还是花光了。
彭一虎望着自己的骡子,准备狠心将它也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