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回头瞧了冷君阳一眼,冷君阳神色平稳,淡淡一笑:“确实是诡异至极的事情,不好再调查,还是尽早平息为好。”
平南王听得他也这样说,便不再纠结,看着侍卫慢慢地用绳索困住蛇往岸上拖。
他走过去对仪太妃道:“母妃,您先回去休息,这里有儿子盯着就好。”
仪太妃摆摆手,“不,哀家要看着,这两条巨蛇是妖孽之物,哀家要亲眼看着它们灰飞烟灭。”
侍卫就在湖边堆起干柴,淋上火油,把两条巨蛇的尸体搁在上面,把火点燃,熊熊火光顿时吞没了一切。
“噼噼啪啪”的燃烧声音不绝于耳,透过熊熊火光,平南王看向仪太妃,她脸色如常,但是眸子里却有一抹沉痛,那抹沉痛在他的探究之下转瞬即逝。
空气中有蛇肉的腥臭味和烧焦味道,这种臭味熏得在场的人几乎发呕。
冷君阳蹙眉,刚才与那两条蛇对阵的时候,他已经看清,这两条蛇身漆黑油滑,像是泥鳅,又像鲶鱼,它们在愤怒痛苦的时候,有两只尖锐细长的角在蛇头伸出来,但是当斩杀之后,那角便不见了。
他回头瞧了瞧亭子,已经不见了独孤蓁的身影。
刚才在亭子里聊天的时候,她便一直看着湖中,而且,在两条巨蛇发怒的时候,她就趴在栏杆上,是她动了什么手脚吗?
蛇绝对不可能是她养的,只能说明,她发现了湖中的不寻常,所以,做了些事情让他去发现。
此人能解苗疆蛊毒,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她知道湖中有不寻常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借着火光,他看到老樱树后面那双眸光灼灼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是窥探到他的注视,瞬间消失。
腥臭的味道不断扩散,有些侍卫下人已经忍不住狂吐了起来。
平南王与冷君阳也要运气调息才能平息胃部那翻滚的恶心,平南王甚至怀疑,这些气味是有毒的。
但是,他运气一周,身体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才放心。
“再添些柴,继续烧,烧到变灰为止。”仪太妃威严地吩咐侍卫,她脸色依旧如常,仿佛没有闻到那臭味。
侍卫急忙去加柴,直到府中的柴都烧尽,那两条蛇终于也成了灰烬。
仪太妃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年,怔怔地瞧着那一堆灰烬,那眼神包含了许多情绪,其中最不该出现的,就是怜惜和痛楚。
平南王有些瞧不明白,应该说母妃这两年所作的任何事情,他都瞧不明白。
他上前,扶着仪太妃的手腕,“母妃,这事儿了了,儿子扶您回去休息吧。”
仪太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仿佛是低低地叹息了一下,“是的,都了了,哀家该回去歇着了。”
她没有让平南王扶她回去,而是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她的背影落幕而凄凉,脚步踉跄,半边身子几乎都侧在丫鬟身上。
所有人都散去,今夜的事情,会是一个秘事,对谁都不能宣的秘事。
“你怎么看?”平南王收回眸光,问一脸若有所思的冷君阳。
冷君阳笑笑,“还能怎么看?不过是两条蛇,又哪里值得惊诧了。”
平南王瞧着他,“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湖中的水不深,哪里能潜伏这么两条巨蛇?而这两条巨蛇能藏身于此,不动声色,可见它们一点都不饿,换言之,一直都有人喂养。”
平南王顿了一下,心有余悸地道:“之前阿荪每日都要来此静坐,偶尔还泛舟湖上,幸好是没什么闪失,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冷君阳安慰道:“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放在心上,许是从上游过来的蛇,偷偷在这里的时间不长,所以府中无人发现,你这湖不是死水湖,既然有活水引过来,便自然有其他生灵或者鱼类,之前,在邵阳湖不是发现过有水怪吗?这大概就是水怪吧?”
平南王点点头,“确实水怪的传闻时有传出,大概是的。”
他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莫要让阿荪知道,她如今是受不得惊吓的。”
冷君阳嗯了一声,并不言语。
两人走了回去,紫衣在守着阿荪,见两人回来,紫衣问道:“方才听得府中闹了很大的动静,出什么事了?”
平南王道:“没事,宵小走门,被侍卫抓住了痛打一顿,已经送往衙门了。”
紫衣奇道:“哪个小贼这样不长眼睛,竟敢偷到平南王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