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晴儿愣了一阵,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哇,你竟然变成了个哑巴,真是可笑!"笑完之后,她立刻变成了一脸凶样:"不管你是真哑还是假哑,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出去!"
江盈雪匆忙拾起自己的破包跑下了楼。
客厅里,黎寒磊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出了声:"过来!"
江盈雪全身血液一凝,杵在那里。这张脸,她寻找了大半年,思念了大半年!近在咫尺,他的表情却那么冷漠。
黎寒磊没有听到声音,又用英语说了一句:"过来,给我倒杯白开水。"
江盈雪抹掉泪,看四下无人,鬼使神差般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倒了一杯白开水。直接送到他手上,她听到了楼上韩晴儿的脚步声,像只受惊的兔子,加快步子离去。
气吁吁地跑出老远,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却感觉到胸口愈发地憋闷。黎寒磊看她就像个陌生人,就算他忘了她,也至少要因为自己与韩晴儿像惊奇一下吧。可他连惊奇都没有!
他怎么可以这样!
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她捂脸流起眼泪来,耸动着肩膀,不曾发出声音。
哭够了的她终于站起来,望一眼远处的残阳,落寞迈步。叭!小包掉出来,走得匆忙,没有拉好拉链,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她心酸地蹲下,一件件捡起,最后看到了中年男人留下来的卡。
里面还有十万美金,不属于她的钱。江盈雪知道再没有办法呆下去了,但她不能拿着别人的钱离开。只有海伦的号码,找出手机,拨她的号码,不想显示的却是空号。她翻手机想要找到中年男人的手机号码,可上面只显示着"私人号码"字样,根本没有数字。
那该怎么办?
她不情愿地往回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碰到任何人,她只是想偷偷地把东西还回去。越接近屋子,她的心颤得越厉害,脚步却已无法停下。
不想见黎寒磊,那是假的,她其实内心里明白,自己回来除了还卡,最终还是想再看一眼他。她不敢提醒他,害怕引起他的激动,但她真的好想他。
或许,她并没有这个好运气。屋内空空的,没有开灯,江盈雪摸黑进去,把钥匙和卡放在了桌上。黎寒磊不是出去了就是休息了,看一眼楼梯方向,她再也没有胆量上去。
走吧。心里说着,她缓缓地走向门口。
"是你吗?"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在问。江盈雪的身子瞬间绷紧,虽然看不见,但这道声音,她听了多少次,早就牢存在了记忆里,是……黎寒磊!
"回来了?"他的声音里带了笑音,掌已落在她身上。她紧张地后退,他顺势跟上,将她固定在墙与他的怀之间。
他的气息依旧,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没有变。渐渐适应夜色,她看到了他的下巴和侧脸,她想看得更仔细些,贴了上去。
"怎么了?"他问,在她的颊上吻了吻,"为什么这么安静。"
眼泪叭叭地流下,再次回到他的怀抱,她简直幸福得要疯掉。她不想去顾及别的,只想让他拥紧她。他摸到了她的脸,声音微急:"宝贝,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他以前也是这么称呼她的啊。她咬着唇,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沉默下去,她要说点什么,要发出声音,要呼唤这个名字。
"黎……"
叭!门口的灯突然大亮,韩晴儿的脸出现在门口,把江盈雪吓了一跳,口型一变,抿紧。
"磊,怎么了?不是说了我一下子就回来的吗?你怎么下楼了?"韩晴儿热情地跑过来,将他的臂挽住,拉向自己。黎寒磊的眉头挑了挑,"刚刚……不是你?"
他分明看见了自己,却……
"还不快滚!"韩晴儿低吼,江盈雪猛然醒悟,理智回归,捂着脸跑了出去。背后,传来韩晴儿轻声的话语:"不是我,是个不懂事的佣人,刚刚估计被你吓坏了。"
提着个破包,她再次流落在了街头,回头,看到屋子里亮起了灯光,心,却凉得泛冰意。她一直在街上走,一直走,走了整整大半夜,最后坐倒在某栋建筑不起眼的角落里……
"喂,醒醒,醒醒。"她是被保安踢醒的。睁开眼,揉了揉,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外面就这样睡着。站起来,双腿麻木,她难过得差点摔倒。
"快点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保安说完走远。
她一拐一拐地站起来,勉强走了几步,猫下腰喘气。
对面,一群人走过去,江盈雪的眼睛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