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空气,莫名变得黏稠起来。
贺司宴向来习惯不动声色地散发压迫感,鲜少会露出这样直接进攻的姿态。
男人身材高大,微微俯身将纤细的青年圈在臂弯里,用身体形成一座严密的牢笼。
谢秋想低下头,但捏在下巴上的手指令他无法躲避。
他只能垂下视线,小刷子似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不是,结婚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哦?”贺司宴缓缓挨近他,“是有人逼你跟你我结婚的?”
谢秋点头,又使劲摇了摇头。
事实上,如果当时他像原主一样死活不同意嫁给贺司宴,别人也拿他没办法的,只是他为了自保,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途径……
“也就是说,结婚时你没问过我的意见。”贺司宴在他耳畔低低问道,“离婚时,也随心所欲?”
他们离得太近了,滚烫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根,雪白的耳廓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贺司宴凝视着红红的耳垂,咬了下发酸的牙根。
谢秋的脸颊也染上红晕,像是喝醉了一般,声音软乎乎的,尾音有点抖:“那、那你想怎么样办呀?”
贺司宴喉结滚了滚,再开口时,嗓音莫名哑了:“我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
谢秋的思绪彻底乱了,但仍保留最后一丝理智:“那也不能吧?”
贺司宴沉默了几秒,唤道:“谢秋。”
谢秋腰身一颤:“嗯……”
贺司宴将他的脸抬得更高了些,挺直的鼻梁自耳后根,似有若无地蹭上脸颊的软肉。
谢秋朦朦胧胧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时却抓不住要领。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谢秋整个后背都贴在门板上,被吓得瞬间清醒过来,用力一把推开撑在身前的人。
贺司宴皱了皱眉,眸底浮现出明显不悦的神色。
“哥,你睡了吗?”得不到回应,贺景辰又敲了下门。
谢秋转过身,抬手想去拧门把手,却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湿滑得抓不住。
身后贴近熟悉的气息,贺司宴抬手覆住他的手,帮他拧开了门。
房门一开,谢秋就埋头冲了出去,差点撞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景辰。
“那个……”贺景辰偏过身体,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哥,谢秋怎么在你房里?”
贺司宴转身:“有点事。”
“哦。”贺景辰也没多想,走进卧室里,“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是工作上的事。”
贺司宴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没想起来啊,哥你——”贺景辰顿了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跟谢秋谈话了?”
“没有。”贺司宴放下杯子,转回身,“什么事,你说吧。”
兄弟俩谈了一会儿工作,谈完后贺景辰就离开了。
贺司宴走到房间的隔门前,举起一只手,指骨即将触碰上门板时,又顿住了。
几秒后,他放下手,走回了床前。
罢了,还是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了。
是不能,也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