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蝶儿翻翘的睫毛,俊俏的脸蛋……看得口干舌燥。
经过多次风潮,麻三厌烦了,他吵着要退股。黄杰的母亲得知儿子差点又丢了小命,坚决要求黄杰回南京,父亲派来士兵,黄杰看到母亲哀求的眼神,心软了,他不得不随母北上。安爷年岁逐增,也不想过着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把股份也退了。
“上海大药房”面临关门。
乔波经过深思熟虑,把药房所有股份购买下来,“上海大药房”重新营业。
浦江纱厂在平息工潮后,叶氏兄弟对工厂进行了改革。工厂暂时没事。叶天佑和叶天宝经常会来邀请乔波到纱厂参观。大家你来我往,发现问题共同解决。
“上海大药房”开张后,乔波开始振作起来。他一改回上海滩之后的低调风格,开始出入各大交际场合,广交朋友。生意上的手段硬朗起来,对川端商会的对安洪两家长久的肆意欺压,乔波开始觉得需要采取一定力度的反击。
顺子在生意场上一帆风顺,在上海滩的名气越来越大,可是他的这些辉煌业绩,在晓婵眼里并没有多少价值。她从来不缺钱。
顺子心里只要一想到晓婵冰冷的眼神,心里就很烦躁。他反思自己当初明知道晓婵不喜欢自己却要和她结婚,是不是太自私了,当初只因洪家可以给自己名扬上海滩的机会?难怪晓婵看不起自己。但那是过去了的事情,我拼死拼活地积攒家产,并没有私吞,也没有因为晓婵对自己冷漠而去找过别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即使自己有一些私利的想法,那也差不多抹平了吧。是不是晓婵心中另有他人?如果是这样,自己不是成了罪魁祸首吗?
再想到玉琪,自己一意孤行要鄙视她,最终……她爱上了一位日本恶魔,顺子想想这些事情,头就大,他甩甩头,端起一杯冷水往头上浇,希望冷静自己。
老管家段叔经常在晓婵面前夸顺子,认为顺子有经商头脑,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然而,这些夸奖对晓婵起不到任何作用。她还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看书,绣花,看电影,偶尔叫丫鬟、保镖随同她去百乐门看女人跳舞,慢慢地晓婵爱上了跳舞,有时还和舞女喝酒,直到喝醉,才醉醺醺回家。
顺子觉得晓婵这样闹下去,有辱斯文,但又不便强加干涉,只交代保镖加强安保工作,不能让晓婵有一丝闪失,晓婵听后,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冷笑。
在“上海婵顺药店北号”也重新开张经营,营业额大增。
1937年“八一三”抗战爆发。上海成了火药库。
阿健把怀孕的燕子送回苏州乡下。
为安全起见,顺子安排阿健也带晓婵和仆人等回阿健的苏州老家避难。想不到老家那边也有日军的残余部队在游荡。于是阿健又带着这一家子辗转到母亲的娘家浙江某山村避难。
乔波、顺子镇守上海洪家产业。战争另一方面促使了药店营业额的增大。大量的伤员、难民急需药品。乔波在适当的机会下,派顺子通过特殊渠道给前线抗日的国民军送一些急需药品。
婵顺药店所在的地方成为日军势力范围,所以这事儿也是玩命的,只能适可而止。
“顺子,安家那边怎么样?”
“安家在法国人的势力范围内,暂时没事,埔江纱厂也在正常经营。乔波哥,蝶儿小姐这些年来都在等你,但最近……”
乔波挥挥手:“他们安全就好。”
“哪能不安全,人家现在有大人物罩着呢?”
乔波的心好像被毒蜂蜇了一下,猛地一痛,不再言语。当初的愿望全然落空,宿命不可逃。
他点燃一支烟,顺子忙上前帮他点燃。
“玉琪,怎么样?”
“和那日本鬼子川端混在一起,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疯了,不要管她,我当没这个老乡。”说到玉琪,顺子就气得没地方撒气,“从小,他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那日本鬼子就是利用她呢!”
“人各有命。”乔波说着,眼神深邃起来。
乔波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日军疯狂地轰炸。其势力范围内,当地各业商店大部分关闭,居民也纷纷逃离。为保护人身和财产安全,上海大药房暂停营业。
晓婵这几天在浙江一个叫岭后的地方过得挺惬意。先前鬼子来过几次,发现穷乡僻壤没有任何油水可捞,走了,炸那穷地方,也是白费子弹,于是乎,不来了。倒是一些杭州城的商贾名流发现这个空白点后,悄悄躲在这里避难。晓婵来这儿后,发现这里有唱评弹的女孩儿,晓婵的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评弹。江南女孩儿抱一琵琶,用甜腻可人的吴侬软语演唱,唱腔优美,表演逼真,丝弦清越,给战争中受尽磨难的人们以莫大的安慰。
这天傍晚,晓婵刚刚吃好饭,就开始琢磨着去听秀儿唱评弹。
想起隔壁俏丽可人的评弹女孩秀儿,晓婵立马就精神起来,她站起来看看表,七点多了,今晚要向她学唱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