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里就好,若阿财先生追究起来,我会跟他说清楚,一定不叫你为难。”
得了这句保证,小丫头把药放在桌上,悄声退出去了,留重行一个人在屋中。
望着浓酽的药汁,重行饮了一半,其余倒进了窗边花盆。
外头阴云密布,这时候竟起了风,王都要下雨了。
重行望着窗外,伸手将窗子推开,风即刻就灌进来,吹得她身上单薄的寝衣裙袂摇摆。
雨紧接着落下来,滴在轿辇顶上,此刻遥徽走过王宫的宫道,心里却担忧天气骤变,阿兰的衣服有没有即时添上。
很快他就到了应龙王君所在的沧碧宫。
遥徽只能把阿兰暂时放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父亲。
王君坐在书案后面,身边只留了一个少年服侍。
遥徽取下蒙在眼上的白绫,看得仍有些模糊,但曾经的规矩没有忘记,十分恭敬行了礼,
毕竟那上面的人,既是父亲也是王君。
“这一次见到你,的确恢复得不错,眼睛现在如何了?”
“回父王的话,现在慢慢能看清一些,但一应所见仍十分模糊,医官说后面还要仔细养护。”
应龙王君瞥了一眼遥徽的脸,然后又看向遥徽腰间的长剑,这曾经是他给这个儿子的特许,可是潜卫回的话言犹在耳,眼神不禁一冷。
容洄虽然被救回来,但已经不中用了,昨夜应龙王君知晓之后,直接叫林珝给了容洄一个痛快。
可容洄就算是资质平平,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现在遥徽站在这里,应龙王君自然要问一问他昨夜的事。
再厉害再优秀的儿子,对应龙王君来说,顺服忠心才是第一位,否则这把刀锋利,握在手里也不会安心。
“容洄和容浔是来请了旨意,才去了你府中,怎么晚上闹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容洄分了你手中的潜卫,你心有不满借此泄愤?”
应龙王君语气并不重,言下之意却令人心惊。
遥徽自然要辨明清楚,此时不能失去父亲的信任,但也不能叫父亲觉得自己耽于情爱,为了一个女人就下此狠手。
父亲作为王君要体面,而他作为儿子也要忠勇可靠。
遥徽跪在地上,低眉垂首神情恭谨。
“容洄和我都是父王的儿子,理应竭力为父王分忧。潜卫只是交由儿子代掌,父王才是潜卫真正的主人。
之前儿子随神域护军出征,身受重伤双目失明,父王作为贤明之主,自然要另择合适之人。
父王曾亲自教导过儿子,不能为父王分忧,已经是有负父王所托,更不敢对父王有所怨言。
昨日容浔和容洄来府中探望,儿子亦十分高兴,特意设宴款待,宴中容浔先行离开,容洄则佯装酒醉留在府中。
谁知人定之后,儿子正要洗漱就寝,容洄竟倚仗父王的信任肆意妄为,不仅杀了院中侍女,潜卫要阻拦,也迫于那令牌。
然后容洄闯入房中,不仅对儿子肆意嘲讽,更是见儿子孱弱,意图弑杀兄弟,儿子才奋力反抗,还请父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