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徽听见了,笑了笑便坐起身,怕她生气吃醋,要重行上来说。
今夜是重行守夜,王族护军都在院外,四下也没有别的人,更何况之前他们已做过夫妻,没什么可害羞,便脱了鞋子外衣躺了上去。
两人只是并肩躺在榻上,安静得连他身上的药香,重行都能十分明晰。
遥徽伸手替她盖好被子,握紧了她的手,才低声说起来,更像极了闺房私语。
“阿兰你别多心,我只是喜欢孩子,兼又觉得母亲生育辛苦,才送了这么些,母子都能用上。”
“我没有多心,只是有些不平,你对他们好,他们也未必记得,心思不是白费了。”
“不过是库里存放的东西,放在那里也用不上,不算十分昂贵,我也没打算他们能回报什么。”
被安慰了几句,重行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遥徽确实许多她未曾想过的东西,包括上次最后一本账册。
那一本是关于医官和药师,除了生意相关,也有对新任医官和药师的扶植培养。
里头专门有一部分,关于妇人和小儿,其中涉及生产更是被单独留出一部分。
“殿下好像对孩子和母亲的事情很上心?”重行实在好奇。
遥徽沉默一会,然后故作轻松道,“说不上很上心,只是母亲生我时很不容易,吃了太多的苦,后来我又见到王族中的女子生育辛苦,想起母亲曾经的痛楚,更觉得有些不忍。”
重行也曾经历过,虽然对平儿她是极爱的,但再来一次她也觉得自己怕是撑不过来,后续更有太多不易。
遥徽能体谅这些,更是出乎她意料,监管扶烬和他是好友,但他们确实不一样。
“或许也是因为生我的时候,吃过太多苦头,所以母亲不那么喜欢我,我想我是能够理解,毕竟要是有人让我苦痛多时,我怕是也没有好脸。”
“殿下。。。。。。”
他很轻松地说出这件事,可是重行心里确实更加不忍,甚至有些为他可怜。
心里对人一旦开始可怜,那后一步会慢慢走向爱。
这无可厚非,但是对她这样确是大忌。
爱会让人心软,爱会让人糊涂,可是重行又不能心软,如此只会是对自己的折磨。
但她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宫里的冷淡,她全部看在眼里,应龙王后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哪怕是让凝霜来问候一句都没有。
渡津回来神域,应龙王后就再看不到遥徽了。
就像她自己,真到危难时刻,父亲还是更偏向念念,而这些耽误的时刻,代价就让平儿来担着了。
一碗水本来就很难端平。
重行自己也对此不能不怨恨,也是因此对遥徽越熟悉越身陷。
遇见通病相连之人,靠近自怜也是本能。
两难似乎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