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阿兰,站了这么久,脚不酸吗?”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既然他已经看出来,重行也不继续遮掩了,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竟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意思。
倒是遥徽,毫不在意地搂住她,把她揽在怀里,见她这副模样,柔声问道,“阿兰也希望我帮忙借兵支援?”
刚刚重行将所有人的话,放到一起捋了捋,心里也明白几分,昭徽自己不决断,把这个烫手山芋扔过来,里头也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论天赋,遥徽最出众。
虽然他们俩在诸多兄弟中最亲密,但昭徽已经到了那个位置,试探已经成为习惯。
王都里也有过风言风语,有人说遥徽私下有一支私兵,常常随他一同出战,所以无论何种情形,都能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长望将其中一个传谣者抓住后,严刑示众之后这些话就压了下去。
这次战局那样惨烈,遥徽回来之后,风言风语又抬了头。
重行在府中也听到,想来遥徽对此,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各个部族选帝君为共主,但内部也互相有不少争端。
龙族王庭不会例外。
大部分军权握在应龙王君手里,太子手里的兵也日渐增多,而遥徽在明面上对于王庭军权插手不多。
此时如果要讨他欢心,重行自然该说“一切由殿下做主,妾身始终与殿下心在一处。”
可是她曾经也是神官,心中也有自己的支持和立场。
斟酌之后,重行还是如是答道,“荆羽是妾身的故土,扶烬大人也算是妾身的同族,难免为此忧心,也请殿下体谅。”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遥徽只是笑了笑,顺手抓起一绺头发,在手心把玩起来。
长望进来之后,才漫不经心一般,轻声说起打算,“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也不会把现在的样子,完全归罪于为神域出战上。
虽然现在眼睛看不见,着实令人痛恨,但自我去军中那一日,我已经做好为献身的准备,现在自然也希望神域能重归安宁。
神官朝廷前来请援,我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这件事要办仔细。父亲不想投入太多,王军大部分便动不了,哥哥现在是等着看我呢。
不过幸好也不是全然无解,书院中市井里总有跃跃欲试之人,就征召他们上战场,向父亲请一道旨,以前有过先例也不用消耗王军。
征召入伍要准备的东西靡费甚多,就请哥哥以太子身份,开捐款援助的榜样,王都中富商宗族必然不肯落下。
哥哥不仅挣了一个贤德的名声,神官朝廷那边也能得到好。神官朝廷的紧急缓解,兵士们胜了回来,地位也提上去,也算两全其美。”
他这么一说,事是办成了,自己也摘了出去。
长望欣慰应下,沉寂了这么些时候,今日总算看见遥徽些许昔日的风采。
即使是如今近况,也没有让他消沉。
在长望正要出去时,遥徽又嘱咐两句,“你这次跟着亲自去,带上几个可靠能干之人,你、阿烬和阿烨保重自身,不要像我出什么意外。带过去的人,就安插在军中,以后总会有用。”
长望出去之后,重行看天色不早,也准备起身,要传中膳了,可是又被遥徽拉住。
“今日中午你也午睡一会儿,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重行不明白,还想多问一句,遥徽不愿意说,只是要她准备好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