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离开,重行小心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茗菀说得不错,遥徽的力量远比她所见的要多得多。
如果平儿能得他的关照,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可轻松许多。
瀚崖驻军处于寒冷之地,还有九翼、海夷、荆羽这样的富庶之地,也会有驻军,更何况还有神都的驻守王军。
向上仍然路途遥远。
虽然军中神官更加依仗能力和功绩晋升行赏,可危难艰险也是别处神官的数倍。
遥徽曾经带领的旧部不止瀚崖,这些她也知道。
重行心里有了事情,无意间把那本书也一并拿了出来,走到遥徽身边。
遥徽正打算看送来的信笺,见她过来并没有特别避讳,叫她坐下另倒了一杯茶。
遥徽许久没有离开刑狱,父兄和和他也一直用龙族古语,如今神官通行的文书有些字已经变化,他看了一些竟有些不认识。
他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吃力,只好虚心向重行请教。
重行便坐到他身边,替他一封一封读信。
“这一封是说,他用俸禄多买了一块小地,空闲时就去耕种。
这一封呢,就是说自己不久前成了亲,现在妻子已经怀有身孕,提后孩子出生,请殿下去吃酒。
这些就是问候殿下,希望殿下保重身体。”
大多些零零碎碎的琐事,重行开始觉得有些累,读得多了也读出意趣,不禁感叹道:“殿下真像个大家长,他们什么都愿意和殿下说。”
“以前在狱中他们有时候也会来信,只不过转交给哥哥,有时是问候有时是求助,关系倒是一直没断。”
遥徽感慨,但也明白原委,哥哥仍是龙族王太子,加之哥哥身处神都,常帮着父亲处理事情,多少有些余力。
他们或许真有忠义之人,更多则是因为龙族在王庭树大根深,自然能庇护一些。
信函大多一样,遥徽都听倦了,开始还端正坐着,现在已经斜斜躺下,摩挲起拇指上的扳指。
重行还有兴致,拿了下一封,竟是云骁写的。
“竟是讲了军中的事情。”重行抬头看了遥徽一眼。
遥徽瞥了一眼,随意说道,“你念吧,云骁有分寸。”
“殿下万安,边境和军中一切安好,有许多年轻后生到来,大多都是可造之才。
虽有众多英杰,但其中有一位舆司马,智勇双全谋略亦佳,名为扶安。”
重行念到此处心蓦地顿住,不禁在心里重复念到扶安两个字,的语速越来越快,后来几乎一目十行,语速不及就停了声音,只顾看起后续。
扶安屡屡立下功勋,但因年轻需要历练,被拦下多次,一路坎坷升至舆司马,与云骁相识,可惜多方角力,他家中并未给予十分助益。
云骁惜才,实在不忍他就此埋没。扶安虽然不是同族,但云骁与他交游多年,知道其本性不坏。所以这次得了机会,他便向遥徽说起。
听罢,遥徽将信拿过来,细细看了云骁所列举的功绩,却沉默不发一言,又轻轻把信放下。
重行悬着一颗心,见他如此情状,心里着急,又只能强自镇定下来,装作无意地问一句,“殿下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