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松可能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但他没有孩子没有亲人,身边唯一算得上亲近的应该就只有那些普通警察们了。
是的,卢松没有家人。
如果有家人,他一开始就会在聊天时不自觉的说出来才对。
但当时的何自云完全沉浸在自己会得到更多剧情的状态下,竟然遗漏了这一点。
是啊,如果有家人有孩子,卢松大晚上的为什么会开着车回警局呢?甚至在警局吃饭在警局睡觉……
哪怕是这种偏僻乡镇上的警局局长,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住处才对,怎么会一个人大晚上的回警局睡觉?
现在想想,还真是到处都是漏洞,偏偏当时的自己竟然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并没有深思这些细节处的疑点。
卢松看重他手下的那群警察,甚至在他们死亡后依旧保留着他们每个人工作位置上的东西和剩余的随手用的纸张……
那么问题来了,被卢松视作“孩子”的所有普通警察在大部分镇民的辱骂怂恿下牺牲后,他这个“父亲”,又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同样的,作为整个西城镇中唯二碰触过“菩萨像”的人,卢松最后会在一日一日的痛苦下蜕变成屠夫,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了解的事了。
哪怕卢松是个“圣人”,他也绝对受不了一个人长期处于孤独、甚至是自责中,他无法忍受自己当做“孩子”的警察们,竟然是死在镇民们的推动下。
人本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经年累月下,卢松疯不疯,好像都能说的过去,更别说他还处于这种早就能说是扭曲的环境中,是个正常人精神都不会一直正常下去。
所以卢松的弱点,是不是,那些死在白雾中的警察们?
大量的猜测让何自云的大脑运转飞快,他有些头痛的停下捏了捏眉心。
正当他还想继续推测时,门外已经开始发出吼叫和锁链窸窣声交叉在一起的杂乱声响。
这种情况,不管对不对,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何自云闭了闭眼,目光陡然变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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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程两条腿累的跟两根面条一般软趴趴的,他被门后的冯东扶住身体,还没喘口气说什么时,就见冯东跟不要命似的往门外冲。
“……?”姚程吓得脸都变形了,下意识想抓住冯东的衣服:
“不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真的会死人!”
冯东挠了挠头,憨笑道:“那个,那个我看杨静淑挺难的,我帮她一把去。”
说完就一路小跑到杨静淑身边,抓耳挠腮的想帮上点忙。
徒留身后扶着墙喘气的姚程。
杨静淑此刻两只胳膊都化为铁爪锁链,此刻全都连在两个屠夫的脖子上,左胳膊将高个主播勒了一圈,铁爪硬是插进了旁边的墙里,右胳膊硬生生将右边的矮个屠夫往房子里拉。
察觉到她想法的矮个屠夫目眦欲裂,整个扭曲的瞳孔中血丝遍布,数不尽的浓重怨毒几乎形成实质,阴毒的望着浑身都在发抖的杨静淑。
“当啷!”
“当啷啷!!!!”
由于大部分力气用在矮个屠夫身上,高个屠夫受到的压力并不重,他正举着斧头狠狠的砸向面前的捆住自己的锁链,发出剧烈的响声。
杨静淑紧紧咬着牙,哪怕她的技能是胳膊机械化,但疼痛并不会减少,这么被硬生生的拿斧头砍胳膊,哪怕她再能忍,也禁不住咬的满嘴是血。
跑上来的冯东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边,眼皮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