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促,裴玉英便去梳妆打扮。
三人过得会儿去上房。
太夫人笑道:“沈姑娘重情义,定是知你要嫁人了,想着再聚一聚,你们莫耽搁,这便去罢。”又使人把礼物备好,有些时鲜果汁,还有些点心,不是什么大日子,高门大户交往也是讲究礼轻情意重,送的昂贵反是不好,叫人有负担。
姑娘们答应一声。
出去时,马氏从小路过来,拉住裴玉画说话,头一句便是不满:“你寻常最是喜欢漂亮的,怎得穿得如此素淡,还不如玉娇呢!”
她是想着今儿是休沐日,虽是请女眷,沈梦容定然也在家的,她当然希望女儿出挑些。
可裴玉画早被就沈梦容的冷淡伤过了,哪怕现在知道母亲的心意,她也不愿去讨好他,吸引他目光,语气淡淡道:“与沈姑娘那么相熟了,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也懒得费这个功夫。哎呀,娘,不能晚了叫别人等,我不与你说了!”
挣脱开马氏的手,她急忙忙往前而去。
马氏气得一个倒仰。
说起来,她们还是第一次去沈家,虽然东平侯府在京都赫赫有名,沈家也是望族,然以前只是点头之交,今日她们总算见到沈家府邸了,并不十分大,白墙黑瓦,茂林修竹,路上鲜少见花,眼前浓淡皆是绿色,格外清幽。
沈时光早已迎到门口,笑道:“原本上个月便想请你们来,谁想到竟去云县了,把我羡慕的,可惜母亲不准我去。”
沈家多规矩,不似将门之女。
裴玉画道:“那真可惜了,云县多好玩,还有温泉泡,你下回一定要试试!”
沈时光只叹气,又看裴玉英,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我前几日知,你的好日子定了,恭喜你,到时我一定来添妆。”
裴玉英脸微红:“多谢。”
“咱们姐妹不说这等客气话。”沈时光知道她害羞,这个话题揭过不提,“咱们去园子里坐坐,一会儿再打叶子牌,我叫你们这个时辰来,便是请你们在这儿吃午饭的,厨房已在准备了。”
“沈老爷,沈夫人可在家?”裴玉英问,“还未拜见呢。”
“不用。”沈时光笑道,“他们不过问咱们小辈间的事情。”
沈老爷,沈夫人都是低调的人,不过也难说是不是太清高,裴玉画虽然觉得沈时光与沈梦容都不错,可怎么说呢,好像缺少了一股烟火气,不像旁的人,总容易暴露些缺点,他们却是十全十美的。
裴玉英吩咐下人把带得东西拿上来:“一点心意,正巧赏花时吃。”
裴玉画笑道:“哪有花呢,那是赏树,我真没想到你们沈家竟都是树木,莫非沈夫人不喜欢花?”
“不是不喜,是父亲对花粉过敏,家中便不种花了,故而寻常父亲也不太出门访友。”沈时光命人把她们送的瓜果拿去洗漱,又领她们去往园中一处凉亭。
她走在前头,风姿卓越,光是个背影都叫人觉得她一回头便是风华绝代,裴玉娇忽然想起,为何自己记忆里一点儿没有沈时光嫁人的印象,沈梦容娶妻也没有,照理说,不应该啊,总有些风声的。
可惜上辈子她与他们不熟,许是错漏了也不一定。
边走边想,竟落在后面,耳边忽听一声轻笑:“裴大姑娘。”
她因想入了迷,竟是浑身一颤,一双眼睛瞪大了,活像个受惊吓的兔儿,沈梦容又笑起来:“把你吓到了?”
“啊,原来是你。”裴玉娇舒出一口气,伸手轻拍了胸口,“你怎么在呢?”
“我来看你的。”沈梦容冲她眨眨眼睛,“听说你已经选夫了啊?”
“嗯。”她点点头。
竟然是真的!
沈梦容打量着她,正色问:“不是早前说不急吗,还说着要去天涯海角?”
“是,原本是这样。”裴玉娇说着朝前看了看,裴玉英正跟沈时光说话,两人十分亲密,裴玉画略在后侧,正也朝她瞧,眼见她与沈梦容在一起,颇是惊讶,但也没有发出声音,反而一笑之后又走了,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
那她该走,还是停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