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共枕过,亲密相吻过,甚至裸裎相见过……这些日子里,水云和裴耀光一直很亲近,即便是夫妻也不过如此。
只是,此时此刻,感受着裴耀光帮自己清洗头发,水云却是不禁感到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
水云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榻上,一袭青丝披散着垂落在接着*沿的木盆里,水温温热舒服,而裴耀光却是一下一下的将水撩到她的头上,然后轻轻的用都皂荚揉搓着水云的头发……
房间里很安静,裴耀光慢慢的揉搓着,没说话,油灯昏黄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竟透着说不出的平和。
而躺在*榻上的水云,虽然仰着脸,却没有看他,敛着眸,看似波澜不惊,却是一双紧握在腹上,不住的绞着……
房间中满是温情,随后直到过了好半晌,裴耀光终于停下了手,起身将已然有些凉掉的水倒掉,然后又是在外面的灶间倒了一盆水进来。随即接着刚才的样子,再次将水云的头发清洗了一遍。
裴耀光做的很认真,来来回回却是没有说一句话。待最后终于帮着水云洗过了头,裴耀光才将东西收拾整齐,然后才又回到了房间里。
此时,水云已经自己坐起来了,正作势伸手想拿干布巾擦拭头发,可她才刚抬胳膊,裴耀光却先行开口道
“干什么呢?又闲得待不住是不?”
说话的功夫,裴耀光上前几步,然后一把将干布巾拿在手里,接着一个侧身坐到了*沿上
“本大爷让你动了吗?真当爷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
虽然知道裴耀光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闻言,还是让水云一噎。刚刚才被感动的加了速的心跳,这回越发的跳的激烈了——气的!
水云憋得难受,抬眼瞪了裴耀光一眼。可此时的裴耀光,却是根本没看她,话音一落,便直接拿着干布巾给水云擦头发
裴耀光的动作说不上温柔,但每一下都带着认真和专注,而这顿时让想大喷特喷他一顿的水云微微一愣,随后硬是将已然冒到嗓子眼儿的话,咽了回去。
房间里继续了之前的宁静。谁都没有说话,裴耀光一下下的擦着,最后直到都擦干了,才停了手,随手将布巾往旁边一扔,然后兀自呼了口气,便直接尚了*。
这些天的同*共枕,水云已经习惯了。所以看着裴耀光躺倒了自己身边,倒是没觉得如何,但还是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叹什么气?”
如果是从前,水云绝不会在意这事儿。可如今却是随口一般,便想也不想的将话说了出来。而一出口,水云就有些后悔了,直觉的自己怎么忽然多管闲事儿了,随即赶忙闭上嘴,躺回到自己的位置,闷不吭声。
水云将身子尽量远离裴耀光一些,好让自己尽快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可此时听着水云的话,裴耀光却只是抿了抿唇,然后直到好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
“我只是想,如果这次真的回不去了,要怎么办?”
“……嗯?”
在水云眼里,裴耀光从来都是直接的,大胆的,牛气的,傲慢的,狂妄的,当然还有欠揍的。但不管怎么说,却是从来都不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所以等着裴耀光的话音一落,原本还想着不答话的水云,不禁翻过身子看向身边的男人,接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要是先被那个姓蒋的抓住,结果会怎样……”
说着,裴耀光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接着说道
“那个姓蒋的蛰伏这么多年,如今被查出端倪,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并且,现在更让我感觉匪夷所思的是,姓蒋的也算是有脑子的人,年纪轻轻入仕,却是甘愿在这惠州一连待了十几年,连着仕途都不要了……可究竟是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能力,会让他甘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吗?”
裴耀光这辈子的唯一心愿就是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官,所以他从不将官职的高低看在眼里。但即便如此,裴耀光心里却清楚,他不将这些看在眼里,别人却不是,或者说,在绝大部分人的眼里,入仕为官只是第一步,封侯拜相才是最终的目标。
而据裴耀光之前听说一些关于蒋平安的事情来看,那蒋平安并非也是和他一样,视官职仕途为粪土的人,那么能让这么一个人,甘愿待在这里的原因究竟又是什么?!
裴耀光想不透那个站在蒋平安身后的幕后人究竟是谁。毕竟如今放眼东陵,国富民强,政局稳定,再加上身为皇帝的殷凤湛从登基一开始便表现出极大的能力,将整个东陵全部震慑在他的脚下,那么还有谁敢……
等等,难道是站在蒋平安身后的人就是殷凤湛自己?!但这怎么可能呢?可如果不是他,裴耀光真的找不出第二个!难道说……
一瞬间,裴耀光忽然不敢想了。而此时,一直注意着裴耀光的水云,眼看着他脸色蓦地难看起来,不由得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