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了指挥刀上的血迹,一脸阴鸷的土师喜太郎对身边的副官说道:“中国军队的这支突击总队番号我们此前从未听说过,今日一见,不仅其装备优良,士兵的意志和顽强竟也有如此程度,虽不如我帝国皇军之战斗意志和勇悍精神,可在中国军队中亦属难得了。
”
副官刚刚被撞了个趔趄倒在地上,匆匆爬起之后便上前对着被斩下的下士伍长头颅猛啐一口,说道:“这帮该死的中国兵,有什么资格和我大日本皇军相比!
”
土师喜太郎久久盯着地上的尸体,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支中国军队的装备素和士兵的素质皆非等闲,从此前的战斗经过来看,渡河的第四特别陆战队肯定是败在他们手上,这支部队应当就是中国人临时增加上来的精锐部队,他们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命令阵地中各部队严加防范,阵地中一切可用的士兵都要做好战斗准备!
”
副官鞠躬说道:“是!
长官,我部已经遵照您此前的命令,为辎重部队和非战斗兵员发放了缴获自中国军队的武器,现在阵地中我军除了第五特别陆战队的三个步兵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一个炮兵中队以及第四特别陆战队的炮兵中队外,辎重兵也已经临时编成了三個战斗中队,除去少量的通信和辎重兵外,我军的绝大部分官兵都已拿起武器进入阵地,随时可以投入到战斗中。
”
副官说完后,似乎是想在土师喜太郎面前展示自己的尽职尽责,又似乎是想遮掩刚刚被中国俘虏戏耍撞倒的窘态,嘴像是开火的机关枪一般继续说道:“部队的部署也全都遵照您的指令实行,第五特别陆战队的三个步兵中队和重机枪中队均部署在了第一线阵地,三个辎重兵编成的中队部署在第二线阵地中,两个炮兵中队都在阵地中央放列,凭借我们两千名勇士和坚固的工事,就算是再精锐的中国军队又能如何?”
听着副官将自己的防御部署复述了一遍,土师喜太郎也稍稍安心,虽然刚刚被他杀死的中国士兵宁死不降的表现让他很不舒服,可对自己所设计构建的阵地,土师喜太郎还是颇有信心的,又说道:“总之,要传令各部一定小心。
”
副官打了个立正,随即又低声对土师喜太郎问道:“长官,那几百个中国军队第18师的俘虏,我们是不是尽快处理掉?处理掉这些俘虏,我军也不用分出更多精力来看押他们。
”
在日军阵地中,除了大概两千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员外,还有几百名被俘虏的国军第十八师士兵,这些已经沦为日军苦力的俘虏们在为日军修筑完工事后,也被土师喜太郎下令关押了起来。
而日军副官口中的“处理掉,”自然指的是将这批俘虏杀掉的意思。
日军副官所言并非不无道理,阵地中的日军兵力目前很是吃紧,几百名具备抵抗能力的俘虏在阵地中也的确是一个隐患,不过副官刚刚被一名中国俘虏戏耍冲撞,此时此刻,杀掉俘虏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看都有一种无能狂怒杀人泄愤的意味。
土师喜太郎冷冷的看了副官一眼,道:“军人杀敌要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杀,而不是用俘虏来泄愤,那些俘虏先不要杀掉,等仗打起来我们的工事肯定也会损坏,也需要修补,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先留着他们。
”
“是!
长官!
”
副官见状,立正敬礼后迅速跑开传令。
土师喜太郎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头颅和另外几具中国士兵的尸体,轻轻叹气一声,目光顺着指挥所的观察口,投向了外面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夜色。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
土师喜太郎默想着。
凌晨三时半,在日军障碍物区域前方,浑身满是泥土的突击总队步兵第一营营长傅琛半蹲在交通壕中,小心翼翼的向着日军的阵地瞭望而去。
经过了紧张的部署和调配,傅琛在半个小时内便按照暴风突击队战术的基本思路原则,完成了一营和配属部队从人员到火器的各种调整,在报请何炜同意,与何炜以及各部主官确定好协同攻击战术后,主攻部队便立刻开始了向日军阵地的对壕作业。
特务连刚刚的佯攻作战或多或少的对阵地中的日军起到了一定的疲敌作用,加之突击总队官兵拥有着优秀战术素养和良好的土工作业能力,因此,主攻部队在日军阵地前的对壕近迫作业并未被日军发现,成功的在日军的眼皮子底下开挖出了三道交通壕。
而以一营为基干的主攻部队也利用这三道交通壕,成功的抵进至日军阵地障碍物区域的前方。
“营长,时间到了,总队长刚刚派人传令,山炮连还有预备队已经全部就位。
”
一营的营部连连长爬到了傅琛身后,对傅琛低声说道。
傅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日军的阵地处收回,攥紧了拳头,对着空气中猛的一挥,与营部连长对视一眼,带着必胜的信心低吼道:“攻击开始!
”
营部连连长咬咬牙,高举起信号枪,猛的扣动了扳机。
嗖-忽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突然斜着飞上了半空。